葉子看了那個房間一眼，搖搖頭：“沒人住，一直空著。”
但她忽然愣了下，又側頭看了眼：“這個房間，我很少進去。”
“嗯？”一直空著？
這麼小的房子，還空著一個房間，好浪費。
白沐推了推門，竟發現房門是鎖著的。
“一向都鎖著，很少被打開。”
葉子皺了皺眉，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這間房。
可現在，媽媽不在了，她忽然就疑惑了起來。
十幾二十年，自己好像真的沒怎麼進去過。
僅有一兩次進去，還是因為媽媽忘了鎖門。
每次進去，都被媽媽罵一頓，明明是自家的的房間，卻不允許進，很怪異。
“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鑰匙。”
葉子忽然有點小小的激動，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麼。
但，總覺得，這房間裏，也許藏了一些媽媽的小秘密。
她走進媽媽的房間，翻了好一會，終於翻出來幾把鑰匙。
逐一試了下，試到第三條的時候，忽然，哢的一聲，房門真的被打開了。
推門進去，房間的味道有點重。
倒不是因為有灰塵，相反，可能因為一直密封，這房間幾乎沒什麼塵埃。
可就是長年不通風，進去就很悶的感覺。
葉子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
門和窗戶一旦對流，通風，味道很快就散了。
“這房間……”看清楚房間裏的一切，葉子的眉心忍不住皺了起來。
怎麼看起來，像是有人在住的？
可是，他們家除了她和媽媽，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
葉守禮雖然曾經來過，可是，他才不會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
那麼以前在這裏住的人，到底是誰？
“這布置……”
白沐走了進來，葉子回頭，沒想到，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你也覺得有點熟悉？”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見過有差不多布置的房間。
不，不是布置一樣，而是，感覺一樣。
“小姑姑！”
白沐忽然臉色一變，快步走到書桌前。
他不是看到小姑姑的照片什麼的，而是，那些書！那家書架上的書！
不是書的本身，而是，書擺放的姿勢。
這是小姑姑獨獨喜歡的方式，一邊是看過的書，倒著放，另一邊是沒看的書，順著放。
白沐這麼一聲叫喚，葉子立即就想起來了。
怪不得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原來，這熟悉感就來自於這些書。
當初在清州白家，他們闖入倚芳閣白璃的房間時，她就注意過這一點。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白璃的房間印象特別深，但，她就是記住了！
白沐走到暑假前，將其中一本倒著的書取出，翻了幾頁，果然是看過，有些地方，還標注過。
“這應該不是巧合。”白沐回頭，看著葉子，“這個房間，很有可能以前就是我小姑姑住的。”
“可是，白家小姐難道不應該一直都住在家裏？”
為什麼會出來，甚至，住在一個這麼破舊的地方？
“這點，年代久遠，我並不清楚。”
白沐對小姑姑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
“我小姑姑喜歡納蘭容若的詩。”
他在書架上，果然很快就翻出來這本詩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詩集第一頁空白處，是手抄的句子。
葉子拿過來一看，腦海中，忽然就閃過了這麼一幅畫麵。
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窗台邊，看著外頭霧色沉沉的天際。
精致的五官絕美若雪，可她的眉宇間，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愁容。
薄唇微啟，她緩緩念出這麼幾句：“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心頭猛地一沉，她的心，又被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