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葉子卷縮在床上，緊緊揪住身上的被子。
瘋子這兩個字，她不知道說的是自己，還是別人。
總之，一整晚，她不斷在做噩夢。
夢裏，她站在冷冰冰的高川上，一直在呢喃：瘋子！
到底是誰瘋了，這個世界，為什麼可以複雜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有人在碰她的臉，冰涼的指尖，在她臉上劃過。
同樣劃過的，似乎，還有涼颼颼的液體……
“別碰我！”葉子猛地睜開眼，用力將對方的手推了出去。
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那張熟悉到讓她心疼的臉，映入眼簾。
她撲了過去，用力將他抱住：“她不是好人，她會害你！你相信我，我才是葉子涵，她不是，她是假的！”
對方沒有半點回應，可她真的很慌，慌得連身體都在顫抖。
“不要相信她，她會害你，她真的會害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戰北才淡淡道：“她知道我來過這裏？”
聽到他習慣性冰冷的聲音，葉子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放開他，看著他，幾秒鍾之後，她笑了：“你相信她，還是相信我？”
陸戰北不說話。
葉子隻好從床上下來，走進浴室，捧起一把清水，狠狠給自己洗了一把臉。
青雲說過，他認不出她，隻因為，他不夠愛葉子涵。
原來，是真的！
從浴室出去的時候，陸戰北並不在房間裏。
外頭，廚房似乎隱隱傳來一點瓷器碰撞的聲音。
她快步走了過去，卻見陸戰北站在灶台前，正在熟練地煮花茶。
她喜歡的花茶，紅棗，枸杞，菊花，還有一點點碎冰糖。
很快，一壺花茶煮好，陸戰北將花茶倒進茶壺裏，端到大廳的茶幾上放下。
他倒出來兩杯，看著她：“喝點茶嗎？”
這個時候，淩晨兩點多，喝什麼茶？
但，葉子似乎也真的渴了。
她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洗過臉之後，所有的激動和驚慌，早就成了過去式。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抬頭，迎上他淡漠的目光，她的聲音很淡：“你愛葉子涵嗎？”
這個問題，陸戰北沒有回答，他隻是安靜喝茶。
可她已經要到了答案。
“既然不愛，為什麼還會瘋了似地找她？”
這個男人的心，其實真的挺冷的，想讓他愛上，太難。
也許，一輩子，窮盡一生，都沒有一個女人能做到。
青雲都絕望了，她還抱著什麼希望？
“她是我的妻子。”妻子，就是一種責任。
“葉子晴也曾是你的妻子，為什麼你對葉子晴就沒有這樣的執念？”
所以她才會有期待，才會以為，自己在他心裏與眾不同。
因為，他對葉子晴不是這樣的！
卻不知，因為這樣的特殊，讓她飄了，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陸戰北的心中所愛。
陸戰北的回答，果然，不出所料：“葉子晴不是我的妻子。”
先入為主也好，習慣了也好，他認定了葉子涵。
這一刻，葉子似乎終於看清了他對葉子涵的那份情。
那是一種習慣，青雲沒有騙她，隻是習慣。
她笑了笑，忽然放下杯子，走到他的跟前。
小腿一邁，竟跨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