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餘貴人宮裏都在為十六殿下朱栴的出宮做準備,為了掩人耳目便於行事,朱栴便央求母親餘貴人為自己縫製一套街市百姓的衣服。
餘貴人答應著兒子,卻又是暗自犯了難,這貴人宮每月俸銀和所需物品均是有規定的發放,朱元璋和馬皇後都是節儉的人,後宮的其他妃子也都是嚴格按照規矩發放,眾妃子們也總是捉襟見肘,尤其那些沒有生得一兒半女的妃子,生活更是清苦。
餘貴人雖育有皇十六子朱旃和皇二十子朱鬆,卻也是每月按照規矩領取所需,加之餘貴人總是不善於去結交一些兒子封王的妃子們,生活上更是清苦,眼瞅著朱旃可以出宮散心了,宮裏卻沒有多餘的麻衣布料為朱栴縫製一件平頭百姓常穿的衫子,餘貴人不免窘迫難堪。
朱栴看著母親為一件百姓質地的衣物犯難,便不覺間為自己的母親難過,堂堂一國後宮妃子,都是如此清貧這皇家的尊嚴何在?朱栴暗自下決心要改變後宮這樣的窘迫景象。
“吆,姐姐,這忙什麼呢?都沒看到妹妹來了。”一聲姐姐的,將餘貴人驚的緩過神來,說話的是莊才人。
“是妹妹呀,姐姐這正忙著,沒有看到妹妹來,真是過錯,妹妹快快請坐。”餘貴人招呼莊才人,侍女也即刻去沏茶伺候。
按照大明後宮等級,這才人要高於貴人,莊才人因為年輕,又沒有育有兒女,故對育有一雙皇子的餘貴人很是敬重,二人彼此走動也多些。莊才人聽說皇上準了朱栴可自由出宮的便利,便過來看看,順便問候下朱栴的病情。
“姐姐,你這是在忙什麼呢?幾案上怎麼都是些碎麻布頭的?”莊才人看著麵前的景象,不由得問了起來:“難不成姐姐閑來無事在借這些布頭打發時日嗎?栴兒的病情如何了?”
“多謝妹妹關心,栴兒在李太醫的診治和護理下,暫時病情穩定,現在看來暫無大礙,可就是不知道這日後會不會再犯病了。”餘貴人說話間,便抹淚不止。
“姐姐,莫要過度悲傷,栴兒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沒事了。”莊才人勸慰著餘貴人。
二人正說話間,侍女進來說話,隻說是十六殿下聽說莊娘娘來了,便要下床來為莊娘娘請安。莊才人一聽,即刻製止,道:“不可,不可,讓栴兒好生歇息,姐姐快帶我去看望栴兒,莫要讓他勞頓才是。”
餘貴人便帶著莊才人進了朱栴的屋子,見母親和莊才人進來了,床榻上躺著的朱栴便開口說話:“莊娘娘,栴兒給您請安了。”說著話,朱栴就撐著身子要起來。
莊才人早上前扶著朱栴,道:“我可憐的栴兒,怎麼就摔成這樣了?這眼看著就要封王就藩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說話間的莊才人也不免落淚起來,她知道按照大明的規矩,皇子一般不會超過十八歲就要封王的。
“栴兒不想封王,就想陪著母親和各位皇娘娘。”朱栴稚嫩的看著莊才人,說出了孩子氣的話:“栴兒這病根怕從今就落下了,一有驚嚇便是頭暈目眩、胸口發悶,若長此這樣,那孩兒怕是也活不多長了。”
朱栴說話間,也是落淚,莊才人和餘貴人更是抽噎不止。就在此時,內侍過來說,充妃娘娘來了,屋子裏的人變都止住哭泣,起身迎接胡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