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貴人屋子內,她還在勸慰著李婕妤和崔美人,卻不知越勸慰,二人抽噎的越傷心,低垂的哭聲裏還夾雜著餘貴人聽不明白的高麗話。這可如何是好?梨花落雨間,二人微顫的身子似是沒有了爹娘一般,渾身都是悲傷。
“二位妹妹,休要哭壞了身子,這深宮大院的,若因悲傷毀了貌相,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說話間,餘貴人也是陪著二人垂淚,同是妃子,平日裏的哀怨總是有相似之處。二人還是在哭,聽餘貴人這樣說,似是哭得更悲切了。
侍女采蓮見主子餘貴人左右為難,勸不住兩位娘娘,便退出了屋子,去找朱栴了。
“十六殿下,快去看看吧,咱家娘娘陪著兩位娘娘一起在哭,這可如何是好?”采蓮說話間,也是淚眼婆娑。
“采蓮,母親陪著兩位娘娘哭?這是為何?”朱栴也是沒想到母親也哭了,便隨著采蓮進了母親的屋子。
見朱栴進來了,兩位娘娘哭著,居然撲通給他跪下了。沒嚇死朱栴,這種場麵還是第一次見,這不是折殺晚輩嗎?朱栴即刻跪下,陪著兩位娘娘抹淚,這些日子的後宮生活,早讓他適應了機變。
“兩位娘娘!這是何故?栴兒做錯了什麼?讓兩位娘娘這樣折殺栴兒。”朱栴一陣哭腔,就要扶二位娘娘起來。
二人不但不起來,卻哭得更加悲切透徹,直讓朱栴無奈的給二人磕頭不止,道:“二位娘娘,栴兒知道自己年幼,做事毫無分寸,若栴兒有什麼過錯,請兩位娘娘指出,栴兒一定改,一定改。”哭訴間,朱栴已然是鼻涕和眼淚無法分清了。
朱栴這樣哭著,磕頭著,反倒讓兩位娘娘漸漸止住了哭聲,李婕妤抓著他的手,道:“栴兒,求你了,為二位姨娘帶個消息吧”
崔美人也是跪著上前了些許,哭泣道:“栴兒,求你了。”朱栴這才知道,原來二位娘娘一直哭,是有心事,卻不知她們要求自己做什麼。
餘貴人也是有些糊塗,道:“兩位妹妹,卻是何事?隻管說便是了,怎好長輩給晚輩這樣,快快起來說話。”侍女采蓮和清荷便上前幫著餘貴人扶起了李婕妤和崔美人。
待二位娘娘坐在了椅子上,朱栴才跪著挪到了二人麵前,抱拳道:“二位娘娘,栴兒知道你們對我母子不薄,栴兒雖小,卻也不是那種不曉事理之輩,二位娘娘需要栴兒做什麼,請隻管說,若在能力之內,栴兒萬死不辭。”朱栴說的擲地有聲,像一個大男孩,更像一位成年人。
經不住朱栴這樣懇切的說,兩位娘娘這才說出了真相。原來二人自從高麗來到金陵後,一直未曾回過娘家,更不知家中父母親人近況,便時常揪心,最近見朱栴時常自由出宮,便懇請朱栴代為傳話,希望見到高麗使節,代為探視父母親人。
原來是這樣,朱栴舒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道:“二位娘娘,這思念親人,是人之常情之事,怎不早說?栴兒願意代為兩位娘娘傳話高麗使節,幫兩位娘娘打探家人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