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栴和馬世勳回到大宅院的時候,趙彩兒趙媽還在大宅院儀門口等著,照顧十六爺起居、飲食的任務讓她不敢懈怠。張秀才和李享、卓然、項來回來都吃了晚飯,張秀才也住到了李享隔壁的屋子,趙媽就等著十六夜和馬世勳了。
朱栴和馬世勳叩開院門,兩位傭人立在一旁,趙媽早撲了上來,道:“公子爺,你們可回來了,昨晚一宿你都去哪裏了?婢子們是一夜無法合眼啊。”
說著話,趙媽哽咽起來,朱栴便上前安撫趙媽:“讓趙媽擔心,對不住了。”說完,還抱拳行禮。
“十六爺,公子爺,昨晚去哪裏了?讓人心焦死了,似是要被腰斬一般。”含香不知何時到了麵前,哽咽間,茉莉也在一旁抹著眼淚。
朱栴知道自己昨晚一夜未歸,這些下人們也是操碎了心,真難為他們了,這生死命運的捆綁也真是扼殺人性。想著,便上前一一安慰含香和茉莉二人。
“好了姑娘們,快讓咱公子爺和馬將軍去吃飯,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嚶嚶淒淒的,被人看到了都羞死了。”趙媽說著話,也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子。
朱栴和馬世勳便隨著趙媽幾人到了後院灶房吃飯。二人剛落座,婢子們早端上了幾個菜,葷素各有,還有羹湯和饅頭。
“趙媽,家人們今日夥食如何安排的?莫要委屈了咱自己家人,不奢華,但也不可太節儉。”
“公子爺,按照你的吩咐,咱府上一視同仁,大夥一起吃飯,這一起吃飯才香。”趙媽笑著回話。
“如此甚好,這才像個家。”朱栴說完,給馬世勳夾了菜。
二人吃罷飯,馬世勳去洗漱,朱栴便去李享的屋子喚了他一並去張秀才的屋子。張秀才正在繪製那五十個“大漢公主”的標示,見十六爺來了,便停下畫筆,行禮歡迎。
張秀才果然沒有讓人失望,標示畫的很是規整,朱栴拿起一個標示,道:“張先生果然妙筆,若是畫像怕也是這般俊秀吧。”
十六爺這樣一說,張秀才早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便笑笑,拿出了一個包裹,打開包裹,裏麵是四幅卷軸。
“公子爺請看。”張秀才一一打開卷軸,朱栴笑了,其中兩幅是從宮裏帶出的李婕妤和崔美人兩位高麗娘娘的畫像,另兩幅怕就是張秀才臨摹的兩位娘娘了。
“好,張先生辛苦了,若可以,還請張先生再臨摹兩幅。這兩幅原畫要送回宮裏,免得給兩位娘娘惹麻煩,這臨摹好的兩幅設法聯係高麗國使節,送回高麗國交於兩位娘娘的家人,再臨摹兩幅就是我花間坊的代言畫像了。”
張秀才和李享聽完十六爺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十六爺早謀算著一盤棋了。二人遂更是佩服這麵前的少年殿下。
“李先生,從本月開始,咱府裏的家人們都是一樣,沒人每月五兩銀子。”安排完事情,朱栴還是在關心府裏的下人。
李享自是應允。正說話間,趙媽在李享屋子外麵喊話。
“公子爺,婢子有話說。”
朱栴便和張秀才、李享二人抱拳,出了屋子。趙媽一臉焦慮,屈身行禮說話。
“公子爺,適才聽院門的童生說,馬將軍出了宅院,這般天黑,不知馬將軍何事出門。”
朱栴一聽,也是有些迷惑,但隨即平複了神情,道:“趙媽勿要擔心,馬兄是去為本公子辦點小事。”
趙媽無話,便退了下去。朱栴還是回了自己的屋子,這馬世勳出去做何事了?
這天夜裏,除了了馬世勳一夜未回來,卻也無事,大宅院的所有人都睡了。次日早上,朱栴剛剛睜眼,就聽到趙媽帶著含香和茉莉敲起了卓然和項來的門窗。
“二位大爺,快快請起,日頭都照到屁股了,還不起來侍奉咱家公子爺。”趙媽大聲喊著。
接著就聽到開門聲,朱栴借著窗戶的縫隙看到,項來一手揉著眯眯的小眼睛,一手在開門,身上的白衫子還衣冠不整的樣子。
含香和茉莉早羞得捂著眼睛,倒是趙媽見怪不管,道:“哎呀,快快穿好衣冠,咱這也是皇子府上,怎可這般不修邊幅,快進去,快進去,穿好了再出來。”
趙媽話沒說完,卓然忽地擠了出來,依舊是穿著不整的白褂子,硬生生的道:“趙媽,我餓了,有好吃的嗎?趙媽。”
朱栴看的也是暗自發笑,卻見趙媽上去,劈頭照著卓然和項來的腦袋就是幾巴掌,道:“好不省事的小冤家,快進去,快進去,都露底了,好生沒羞沒臊。”
“咳咳,幹什麼呢?幹什麼呢?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朱栴也裝作生氣的樣子,在自己的屋子咳著,敲窗戶,之後是一片安靜,怕是幾人都退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