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栴(栴)再次出來的時候,馬世勳還在那裏愁眉不展,他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徑直從馬世勳身邊走過。
“哎呀,公子爺,你這是要去哪裏呀?”馬世勳還是追上了十六爺大喊起來,他知道朱栴這是要出門的節奏。
“馬兄,走,西市坊,去看看韓掌櫃和陳梓文他們。”朱栴說著話,也回頭笑著看了馬世勳一眼,道:“本公子知道馬兄在想什麼,今日就去西市坊,明日上午你可去招人,還有李先生說的武師的事,也留意著。”
馬世勳聽十六爺這樣說,樂了,自從昨晚史大亮留下保護作坊以後,他就倍感壓力,加之經曆了在東市坊端午遭襲擊一事,更讓馬世勳鬱悶不樂,如今十六爺都答應了,那就可以放心去做了。
二人快到西市坊的時候,明顯感到了氣氛不對,一些身穿飛魚服的親軍錦衣衛不時的穿梭走動,馬世勳更是發現了不少著百姓便裝的親軍錦衣衛。
“公子爺,如此多的親軍,怕是西市坊這幾日的折騰引來了什麼朝廷大員。”馬世勳低聲道。
“這是好事啊,有人注意這地方,說明這地方就有改造修繕的潛力可挖,別管親軍,咱們隻管走就是,量也無事。”
要是擱在勳貴貴戚出沒的東市坊,如此多的親軍怕是人早都稀落散去了,可西市坊畢竟是窮苦百姓的市井,似乎看到多了親軍,那些做買賣的更來了精神,還有人故意喊著親軍招攬生意。
好在這是洪武朝的親軍錦衣衛,還是勳貴貴戚最怕他們,若是放在明中晚期,那這些市井做買賣的百姓是斷不敢招呼這些錦衣衛的,躲避還來不及呢。
二人先到了陳梓文家的院子,陳梓文正在給母親和三娘江六娘煎藥呢。前幾日的變故讓兩位女人驚嚇過度,孝順的陳梓文便請來了大夫開了方子,煎藥給兩位娘服用壓驚。
見恩人來了,陳梓文慌忙給十六爺和馬世勳行禮,朱栴扶起陳梓文,二人自是很高興再次見麵,陳梓文道:“適才我去藥行抓藥,就看到來了許多親軍,莫不是來保護十六殿下的?”
“陳兄弟別亂說,咱十六爺哪要得了那麼多的親軍保護?”馬世勳笑著為朱栴打圓場,那些親軍本就不是來保護朱栴的。
“馬叔,我倒忘了,咱十六爺有你保護著呢,馬叔改天教梓文一些拳腳才是,免得自己什麼都不會再受惡人欺負。”
馬世勳被陳梓文一口一個馬叔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兩人一個二十歲,一個十歲,難怪馬世勳有些臉發燙呢。
朱栴卻看得暗自發笑,心道:這馬叔該收徒弟了,陳梓文可以跟著馬叔學拳腳了。
“好,這個叫法好,那馬叔就收下梓文這個徒弟吧,好生教梓文些拳腳,免得再受欺負。”
陳梓文何等聰明,朱栴話音剛落,真的撲通跪在了馬世勳麵前,磕起頭來:“馬叔,不,師傅,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馬世勳被陳梓文的突然襲擊搞得措手不及,便上前要扶起陳梓文,道:“陳兄弟這是何苦,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馬叔,不,師傅,你不要梓文嗎?”陳梓文有些失望,抬頭看著馬世勳,眼睛裏早是多了淚水。
馬世勳見陳梓文著急的哭了,又扶不起這倔強的孩子,便看了朱栴一眼,眼神憂鬱,更是羞得滿麵通紅。
朱栴卻大笑起來,道:“馬兄,你就收下梓文這乖巧徒弟吧,日後讓他到大宅院,和大夥一起練習拳腳吧,咱花間坊的人都要練習拳腳。”
“十六爺都說了,師傅你就收下徒弟吧,師傅”
十六爺都說了,馬世勳還能說什麼,隻好再次扶陳梓文:“梓文,既然十六爺說了,咱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往後要好生跟著十六爺練習拳腳,好生孝順娘親。”
“謝謝十六爺,謝謝師傅,師傅請受徒兒一拜。”說著話的陳梓文,低頭就是幾個響頭,腦袋扣地的咚咚聲讓馬世勳心疼不已。
一切皆大歡喜,朱栴的一句話,馬世勳收了位好徒弟,朱栴也多了位練武的伴童。誰也沒想到,就是這位伴童,日後屢屢救大家於水火,尤其朱栴被封慶王後,陳梓文更是一路西行,伴隨朱栴和馬世勳等人到了西北,屢立戰功。
扶起陳梓文,陳梓文又陪著朱栴和馬世勳去看望了母親和三娘。之後,朱栴要去看望韓掌櫃,陳梓文便陪著二人出了院子,到了西市坊街道上。
陳家院子不遠處的“福字號”官店門口,卻不知為何圍了很多人,陳梓文提議繞開走,不要招惹官店的人,朱栴不肯,三人隻好硬著頭皮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