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鎮撫司,朱栴一直悶悶不樂,不知道八哥朱梓用的這些人是哪國人?父皇早都下了禁海令,隻和一些邦交國做“勘合朝貢”貿易,難道他不知道嗎?抑或他本就是在明知故犯,冒險取利。
因為走私的暴利,禁海後,雖說朝廷嚴查死防,還是有不要命的走私者,莫非八哥朱梓他?
朱元璋為了徹底切斷北元和各國的海上聯係,還有東南沿海出現的倭寇,才下令禁海,整個禁海基本持續了明朝大部分時間,期間所有開放的時候,但總體是以禁為多。
想到此處,朱栴感覺到後背發涼,不敢再想下去了,此事怕以後要牽扯到禮部、戶部、親軍錦衣衛,甚至兵部,簡直太喪心病狂了,八哥事情敗露的時候,怕又是白骨累累啊。
“公子爺,走錯地方了,那是朝皇宮走的方向,咱們該朝這邊走才是。”
李享提醒的時候,朱栴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隻顧了想八哥朱梓的事,卻錯朝著皇宮的方向走了,若不是李享提醒,怕是就糊裏糊塗走到皇宮邊上了。
“哦,無妨,隨意走走,無妨,隨意走走”朱栴隨意回著李享的話,也算是自嘲解圍了。
這樣說著,還是徑直朝前走,似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腿腳一般。
李享四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猜是十六爺想宮裏的人了,便不再作聲,隻跟在朱栴後麵,他走向哪裏就跟到哪裏。
朱栴自是想母親餘貴人和弟弟朱鬆了,還有胡充妃、郭惠妃,當然還有父皇朱元璋,這些自己在大明朝的親人,都曾給了自己溫暖,說不想是假的,可想有什麼用呢?平添傷感。
幾人不覺間都快走到皇宮西華門了,遠遠就看到兩位親軍在值守,朱栴卻停下了腳步,不走了,顧盼間有些心酸。
“走,去西市坊吧,去看看工部營繕司繪製的草圖,作坊沒事了,眼下就要著手西市坊這個地產項目了。”
說完話,朱栴轉身,朝西市坊的方向走,李享四人卻聽著十六爺說的什麼地產項目有些糊塗,又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新名詞。
正午的西市坊還是有些小熱鬧,麻衣百姓們穿梭於市井,各取所需的購物、賣貨。
還是有人發現並認出了朱栴幾人,就圍上了一圈人詢問改造的事,朱栴便安慰眾人不要著急,一切都在進行當中。李享、馬世勳、史大亮和趙可兒也在給眾人解釋,眾人才不舍的散去。
前幾日朱栴昏迷,孟端就派人送來了工部營繕司員外郎夏仲和主事蕭宗恩繪製的草圖,李享就收起放在大宅院。
今見公子爺要來看草圖,李享在趙可兒耳邊說了幾句,趙可兒就轉身疾步去了。
“公子爺,可兒兄弟回大宅院取圖去了,是否先找個地方等等。”李享道。
朱栴看了一眼李享幾人,莞爾一笑,隻顧朝前走,卻是不覺間走到了韓掌櫃的麵攤前,原來韓掌櫃已經養好了傷開始出攤賣麵了。
見十六爺幾位來了,韓掌櫃早迎了上來打招呼,要幾人坐下吃麵。
“好,吃麵,大家坐下吃麵。”
朱栴說完,李享幾人便坐下,韓掌櫃早抓起一大把麵條下了鍋,邊撐著鍋裏的麵,便笑著道:“公子爺,你那日怎就拿著咱的菜刀去砍了人?看你不及弱冠的年紀,卻是有一股子虎勁。”
韓掌櫃剛說完話,朱栴便覺著臉有些發燙,抱拳道:“給韓掌櫃添麻煩了。”
“這不是‘菜刀少年’嗎?韓展櫃,你可是要看好你的菜刀啊。”
“十六殿下,爺,多吃些,小的請客,哈哈。”
不時有市井鄉鄰過來說上一句話,朱栴便一一回著眾人,直看得李享、馬世勳、史大亮三人暗自壞笑,卻不想還是被十六爺看到了。
“你等窮笑什麼?當心那菜刀,本公子可是用刀高手,哼。”
朱栴擠兌著幾人時,韓掌櫃將麵端到了麵前,朱栴拿起筷子,還不忘喊了一句。
“韓掌櫃,做買賣的時候,可要看好自己的菜刀啊。”
一句話引得眾人又是大笑,似是吃麵也有了許多樂趣。
麵剛吃完的時候,趙可兒已經是拿回了草圖尋了過來,朱栴幾人便要起身去陳梓文家看看草圖,李享上前付麵前,韓掌櫃死活不受,朱栴裝作生氣的樣子,這才收下。
幾人過了那家官店,進了陳梓文家的院子時,眼前的場景讓幾人不敢相信。陳梓文家的院子裏居然坐著二十幾位衣衫襤褸,逢頭垢麵的孩童,孩童們長在安心的聽陳梓文在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