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栴早早起來,告別了母親餘貴人,朝西華門而去,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不敢懈怠。回想昨晚自己的話,不由得也是暗自笑了,自己居然頂撞了郭寧妃,怕是郭寧妃有被人利用的可能,這個傻女子。
出宮後,朱栴直接去西市坊,昨日陳梓文、小九、小五三人是如何知道那些女子所拿的是火藥?之後三人怎麼又不見了?
西市坊已經有了不少人,看穿著多是些麻衣粗布,朱栴猜這是一些周邊窮苦百姓趕早來購買打折貨的,一些商號掌櫃昨日就開始低價甩貨了,這種場景怕是要持續幾日吧。
張先生和江寧縣、應天府的那些文員刀筆吏們還沒有來,不知道昨日登記的如何,想著,朱栴徑直到了韓掌櫃的攤位前。
“韓掌櫃,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擺攤了?”朱栴打著招呼,就坐了下來。
韓掌櫃見是十六爺,自是高興,不管朱栴同意與否,早將一把麵條煮到了鍋了,這才和朱栴說話:“公子爺,今日怎地來的如此早?”
“來看昨日登記的如何了?是來早了,他們都尚未到此。”朱栴笑笑,道:“韓掌櫃昨日的生意該是不錯吧?人一定很多。”
韓掌櫃一邊看著鍋裏的麵,一邊回道:“公子爺,你可真是神了,昨日咱這西市坊可是熱鬧了不少,不少商號甩貨,來買東西的人自是比往日多了許多。對了,公子爺,張先生和那些官差們昨日就丈量完了商號,說是今日要丈量周邊百姓的房子。”
朱戰一聽,很是高興,這張先生的工作效率還是不錯,便道:“那不知周邊百姓們可否同意拆遷?”
“同意,一百個同意,不用自己花錢住新屋子,還有銀子補償,誰家不願意呢。”韓掌櫃說著話,將麵端到了朱栴麵前。
知道周邊百姓們都同意拆遷,朱栴忽地來了食欲,早上在宮裏母親餘貴人就為自己準備了早點,先在看到韓掌櫃的麵,還是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看著朱栴吃麵的痛快勁頭,韓掌櫃忍不住大笑著說了一句話。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公子爺這幾個月可是長大了不少,連吃麵都這般虎勁,真是看著讓人喜歡。”
功夫不大,朱栴吃完了麵,起身摸錢,才知道平日裏都是李享和項來等人帶錢,自己身上根本就不帶錢,這才不好意思的給韓掌櫃解釋。
“公子爺,往後天天來吃,一個錢也不收你的,哈哈。”
朱栴不好意思的笑笑,告別了韓掌櫃,朝陳梓文家裏走的時候,街麵上一陣熱鬧,有人大喊了起來,隨著喊聲,不少人就朝對麵蜂擁而去,原來是衙門裏的文員刀筆吏們來了,要給周邊百姓丈量、登記房子。
怕被商戶們看到打招呼,朱栴抬起一隻手,用衣袖遮著臉,就朝陳梓文家跑,過“福字號”官店的時候,那兩位大漢正蹲在門口看著街市上的人流,二人一臉無奈寂寥。
朱栴笑笑,特意走近了從他們麵前晃過,還大笑著道:“兩位妹夫,怎地這般模樣?蹲在門口成什麼了?看門呀?”
說完,看了兩位大漢一眼,捂著臉跑了,兩位大漢站了起來,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間似是明白了什麼,又似是什麼也未明白,隻搖了搖頭進了店裏。
朱栴進了院子時,陳梓文正再給一幫孩童布置今日的任務,見是十六爺來了,自是高興,才讓大家稍等些再出去。
“梓文,昨日華樓會館你和小九、小五怎地喊完話就不見了?你幾人怎地知道那些女子拿的是火藥?”朱栴迫不及待的問道。
陳梓文也是一臉緊張,看了四下後,輕聲道:“公子爺,那純粹是個意外發現,兄弟們在市井四下打聽,沒打聽到館驛失竊之事,卻意外發現了這些女子,聽她們說什麼親軍、東市坊的,這才跟蹤,發現了這些人來頭不小。
“哦,怎麼個來頭不小?”
朱栴問著,也想知道這些孩子們發現的訊息和百戶王進發現的是否一致,看昨日那些女子的裝束、功夫和赴死的剛烈,怕是還有同夥。
“她們怕是要在正旦節時做一樁大買賣,具體什麼大買賣,還有待偵查,她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組織很是嚴密,這不正要兄弟們今日接著跟蹤。”
朱栴聽得驚了一身冷汗,正旦節、大買賣,這夥人功夫不俗,還善用火藥,莫非她們要?
越想越怕,朱栴道:“梓文,讓兄弟們繼續跟蹤這夥人,晚上到大宅院去彙報,本公子先回大宅院去。”
朱栴說完,匆匆出了陳梓文家的院子,朝大宅院走,照這般看來這夥女子果然是有幫手的,得回到大宅院去商量對策,當然更多的是自己不會功夫,不可貿然衝動。
大宅院內,李享和馬世勳、史大亮、趙可兒、項來都在著急的等著。按照昨晚十六爺的豐富,李享已經讓趙辰、張忠、金換、王二三幾人,去聯係磚廠窯口的匠戶和窯頭談磚的價錢了。
幾人隻著急的等著朱栴回來安排今天該做什麼,趙可兒更是著急,昨日他的十幾位兄弟也是利用市井熟悉的關係,大概探到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