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見姑姑發話了,要收留兩個花子,自是不敢再多言,都看著朱栴和陳梓文二人,一臉疑惑和猜忌,朱栴二人也不忘給姑娘們扣頭感謝,姑娘們卻不理會二人的謝意,隻冷冷的看著無動於衷。
朱栴就很是好奇這些姑娘們是如何練就的本領,如此麻木不仁還冷酷無情,這要有多強大的內心才可以做到呢?如此貌美的女子居然都是殺人的機器,無懼無謂間的冷還這樣漂亮,真是難得,不是說相由心生嗎?怎麼看著不像呢?
“青雲,帶兩位小兄弟去沐浴,換身幹淨衣服,等姑姑送走了貴客帶他二人來見。”
姑姑對著一位姑娘說完,又掃了一眼朱栴二人,這才自樓梯緩緩上了二樓。被喚作青雲的姑娘就上前帶著朱栴二人朝後堂走去,其他姑娘便各自散了。
如意坊不愧為柳煙巷最大的青樓,跟著青雲姑娘七怪八拐,過了好些屋子,才拐到了後院的一所房子前,青雲指著房子的門讓二人進去。
“裏麵有木桶,你二人進去洗便是,衣服一會送來。”
說完話,青雲不屑的瞥了朱栴二人一眼,扭頭去了。二人隻好推門進了屋子,進了屋子才發現地上擺放著兩個木桶,木桶裏早盛滿了水,用手一式,水還是熱的。
“公子爺,咱就這樣進了如意樓?”陳梓文輕聲道。
“噓”朱栴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後,示意陳梓文脫衣服沐浴,接著大聲道:“弟弟,姑姑真是個好人,今晚若不是姑姑,你我二人要被那三個賊子活活打死。”
陳梓文這次會意,也附和著大聲道:“哥哥說的是,姑姑是好人,姐姐們都是好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有些無所顧忌的樣子,直到快洗完的時候,青雲抱著衣服推門進來了。走到二人的水桶前時,二人忽地將身子都鑽入水中,隻露出了腦袋,驚恐的看著青雲。
“怎地?你兩個花子還害羞不成?”青雲道。
“男女授受不親,姐姐勿要偷看。”朱栴略帶羞澀的回著話。
“姑娘我才不稀罕看你二人呢,乳臭未幹,哼。”
說完話,青雲還是掃了二人一眼,見二人的樣子很是可笑,便抿著嘴輕輕抽動了下嘴角,將衣服放在木桶邊上,丟下一句話,走了。
“這是換的衣服,你二人自便。”
見青雲出了屋子,陳梓文學者青雲的口吻和朱栴說道:“姑娘我才不稀罕看你二人呢,乳臭未幹,哼。”說罷,二人都偷著樂了起來。
隨即,屋子的門被敲打了幾下,門外傳來了青雲不耐煩的聲音:“鬧騰什麼呢?不知死活的小花子。”
被青雲罵了一句,二人這才不敢鬧騰了,跳出了木桶,匆匆換好衣服。朱栴忽地就想起了在郊野孫大官人的府中洗浴的一幕,和今晚是何其相似啊,但願這如意坊的女子們和孫大官人沒有一絲關係才好。
二人穿著幹淨的衣服出了屋子,青雲正背對著門站著,似是在看著什麼,見二人出來了,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二人的臉說話。
“洗幹淨了就不似個花子了,算你二人命好,姑姑肯收留,走吧。”說著話,青雲帶二人到了後院的一所屋子前。
“進去吧,你二人暫且住在這裏,等候姑姑的召見。”青雲指著屋子的門說完,轉身走了,很快消失在黑夜。
借著屋子裏微弱的燈光,二人輕輕推開了房門進來了屋子,隨即又將房門關上,這才看清屋子裏是簡單的幾張穿和衣櫃之類的擺設。
“哥,這是什麼人住的地方?怎麼有股潮濕的黴味?”
“下人住的地方唄,還用問,你這個花子真是白當了。”朱栴回了陳梓文一句,也不管許多,隻管躺到了一張床上,大喊著舒服。
“哥,有些害怕。”
“莫怕,睡覺,睡著了就不怕了,睡醒了自然有人來找咱們。”
二人再次醒來時,屋子外依舊黑著,屋子外麵又女人說話的聲音,陳梓文還是怕,朱栴示意他裝睡。
一陣吱呀的開門聲後,朱栴眯著眼看到一位女子提著燈籠進了屋子,正是姑姑。燈光下的姑姑挪動著腳步,緩緩到了床邊,挑起了燈籠看著朱栴二人,兀自抽噎起來,還喃喃自語。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娘親想了你十年了”
姑姑反複著這句話,梨花落雨間悲切難抑,她將燈籠掛在牆上,坐在了床頭邊依舊喃喃自語,不時用娟帕捂著唇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