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館所在的街麵上不時有應天府的衙役和親軍在走動,正旦節將,隨著各藩屬國朝賀使節團的陸續抵京,應天府和親軍都尉府也加強了驛館區的巡視。
燈火通明間,會同館裏還是傳出了一陣嬉鬧聲,朝賀使節團的使節和隨從們也相互走動取樂。此時,會同館南館內,高麗使節正和幾位隨從人員在吃酒,陪著使節團吃酒的,正是大明殿庭禮儀司司正趙善正和大明禮部主客司司正陶壽亭。
陶壽亭高興,今日午後因為帶著高麗、琉球、安南使節去西市坊和十六殿下朱栴吃酒,禮部尚書李原名還誇獎了他。李原名說他雖初履職,卻可以將使節接待工作做得這樣出色,這樣的悟性很是可嘉,希望他和諸位同僚再接再厲、不驕不躁,做好大明禮部的接待工作。
“來,趙大人、使節大人,壽亭敬二位。”陶壽亭舉杯道。
“喝酒,喝酒。”高麗使節也是高興。
趙善正端起酒杯,和高麗使節、陶壽亭碰酒後,三人一幹而盡。喝罷救,趙善正還是朝著門口掃了一眼,前此和禮部尚書李原名陪著高麗、安南使節吃酒,那才是委屈,就因為使節團丟失了朝賀物品,才和李原名來安慰使節。
今晚吃酒卻是愜意,雖也是按照大明朝的禮製陪著使節,卻是沒有了委屈和難堪。趙善正高興,還是頻頻舉杯和高麗使節、陶壽亭碰酒。
幾人正暢飲歡笑間,院子裏值夜的親軍進來稟報,說是十六殿下求見高麗使節和兩位大人。親軍都知道十六殿下和親軍都尉府關係好,自是告訴了朱栴,趙善正和陶壽亭二位大人在。
十六殿下要見高麗使節?這與禮製不符啊。殿庭禮儀司司正趙善正還是經驗豐富,便以不符合禮製為由,和陶壽亭商議。
“陶大人,十六殿下要見使節,似是不符合我大明禮製。”
陶壽亭聽罷趙善正的質疑,也是讚成趙善正的話,不過考慮到下午和十六殿下吃酒一事得到了禮部尚書李原名的讚賞,他還是抱拳道:“趙大人說得極是,不過來者是十六殿下,禮製也要看人,皇子來看望使節,大明禮製也沒有說不可以啊。”
趙善正正猶豫間,高麗使節大喊了起來,道:“十六殿下是老朋友了,快快請殿下進來。“
高麗使節說這話,就要站起來出去迎接朱栴,趙善正和陶壽亭都無話可說,隻抱拳回話告訴親軍請十六殿下進來便是。
會同館門口的兩位親軍帶著朱栴、李享、趙秀才、馬世勳、史大亮、趙可兒、項來七人,穿過會同館的一片片館驛區,來到了會同館南館。
各國使節都被安排在會同館,這類似於就是大明朝的國賓館。會同館規模不小,各國使節都安排在一片驛館去,因為高麗最早和大明朝以宗主國的關係往來,高麗也獲得了大明一歲三貢或是四貢,甚至五貢六貢的特殊待遇,大明朝對高麗的來朝較其它使節團更是特殊關照。
朱栴七人在親軍的低聲提醒下,整理了衣冠後,這才被請進了驛館。高麗使節早站起來迎了上來躬身抱拳行禮,隨後趙善正和陶壽亭二人也給朱栴幾人行禮,朱栴七人也是一一回禮。
“十六殿下,感謝今日賣於本使花間坊水粉,下午回到會同館後,其他使節可是羨慕不已啊。”高麗使節抱拳微笑道。
朱栴莞爾一笑,抱拳回禮後,從張秀才手中接過兩幅卷軸,緩緩放在了桌子上,道:“使節大人,本公子深夜造訪會同館,是想請使節大人為兩位高麗古人尋訪親人,還請使節大人成全。”
朱栴的開門見山,讓趙善正和陶壽亭二人不解,二人隻看著高麗使節。
高麗使節顧盼間,還是將兩幅卷軸緩緩打開了看。眾人沒想到,高麗使節打開卷軸後,臉色突變,淚如泉湧,隨即跪下,對著兩幅卷軸磕頭行禮。
“本使叩見兩位娘娘,兩位娘娘為了我高麗和大明兩國交好,不遠萬裏來到大明,本使本該早些去拜見兩位娘娘,沒想到兩位娘娘卻先來了。”
趙善正和陶壽亭被高麗使節的舉止搞糊塗了,經過朱栴的解釋,二人才知道畫像上的兩位女子是崔美人和李婕妤兩位高麗娘娘,朱栴帶來畫像,無非是想請高麗使節回去後打探下兩位娘娘的親人是否安好。
“十六殿下,兩位娘娘為了兩國交好,也算鞠躬盡瘁,代為打探娘娘家人自是人之常情。”陶壽亭感慨道。
“陶大人說的是,還請使節大人回去後代為打探兩位娘娘的家人。”趙善張也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