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禦書房內,皇上朱元璋正在寫字,案桌上的奏章已經堆成了小山,內侍統領二虎小心翼翼的在邊上研墨,還不時用眼角掃著朱元璋,唯恐有什麼不周的地方。
想著怕是今日皇上要龍顏大怒了,十六殿下朱栴為了救人,被賊人所傷,隻說是賊人被全殲,何人又保證賊人沒有殘留的餘黨呢?
想著,二虎依舊是不時看著禦書房的房門,派出的內侍已經到幾位王爺們下榻的驛館去傳旨了,算著時間怕是王爺們也該是進宮了。
果然,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看著皇上禦筆正酣的時候,乾清宮外傳來了內侍的幾聲唱喊。
“燕王覲見。”
“齊王覲見。”
“潭王覲見。”
“十六殿下覲見。”
唱喊聲才一一落下,禦書房的門便被內侍推開,接著進來的便是三位王爺和十六殿下朱栴。
四人進了禦書房後,依次上前跪下給父皇朱元璋行跪拜禮。
“兒臣等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忽地放下筆,掃了四位兒子一眼,這才發現在朱栴邊上跪著攙扶朱栴的,還有前太醫院醫師李享,這才知道昨夜朱栴受傷不輕。
“你等起來便是,栴兒昨夜受驚了。”
說著話,朱元璋離開了桌案,幾步到了朱栴麵前,端詳著朱栴的傷勢,隻見他手臂上纏著包紮的白布,李享攙著他早已是驚嚇的頭也不敢抬。
“多謝父皇,兒臣不孝,讓父皇操心了。”朱栴忍者手臂的疼痛,還是抱拳回話。
朱元璋看著朱栴,雖說心裏疼愛兒子,但看到這位才邁進十三歲的兒子已經有了男子漢的氣概,反倒是高興了起來。雖說昨夜與萬民同樂時出了一些狀況,好在在親軍都尉府指揮使蔣瓛等人的周密部署下沒有被百官、使節和百姓看出什麼,說來也真是萬幸,萬幸有栴兒的機靈和擔當。
“好,我朱元璋的兒子,好啊,哈哈……”想著,朱元璋裝作無事的樣子,還是扶著朱栴受傷的胳膊道:“栴兒昨夜所做的一些不愧是大明皇子,和你棣哥哥一樣英勇。”
憐惜朱栴、誇讚朱棣的時候,朱元璋還是有意無意的掃了朱博和朱梓一眼,朱博沒發現父皇的眼神,朱梓卻是看的明了。
燕王朱棣在一旁聽完父皇的話,抱拳道:“恭喜父皇,賀喜父皇,王弟們個個成材有成,此乃我大明之福啊。”
“恭喜父皇,賀喜父皇。”齊王朱博和潭王朱梓齊聲附和著燕王朱棣的話。
“兒臣和諸位王兄比起來,還是一個孩子,兒臣當以諸位王兄為楷模。”朱栴也謙虛起來,此時斷不是表現自己的時候,尤其當著四哥燕王朱棣的麵。
朱元璋離開朱栴,再依次看著朱棣、朱博、朱梓三人,之後轉身走回到了案桌後的椅子上。再次看著幾位兒子時,他的臉上忽地略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栴兒聽旨,咱命你接受徹查昨夜賊人一事,親軍可隨意調遣。”朱元璋對著朱栴下旨。
朱栴一聽,早驚詫的跪了下來,連攙扶他的李享都被拽了一下才跪下,抱拳道:“兒臣不敢抗旨,請父皇收回旨意,國家法度自有有司偵辦,兒臣難當自重任。”
邊上的燕王朱棣也是一驚,隨即便恢複了常態,直微微笑著看著父皇朱元璋和十六弟說話。齊王朱博和潭王朱梓更是驚慌不已,父皇這是要讓老十六徹查此案,還可隨意調動親軍,這還了得?
朱元璋對著朱栴擺手示意不讓他說話,直對著朱棣三人道:“你三人認為栴兒可能勝任此職?”
齊王朱博和潭王朱梓慌亂間,還是齊齊看著燕王朱棣,朱棣掃了二人一眼,忽地了跪了下來,抱拳道:“回父皇,十六弟足以勝任此職,隻是……隻是正如十六弟所言,國家法度自有有司偵辦,此事亦不可由皇子出麵親自偵辦,以免朝野離心。”
燕王朱棣說完,齊王朱博和潭王朱梓也跪了下來,朱博抱拳道:“回父皇,四哥說的極是。”
“四哥說的極是。”潭王朱梓也抱拳道。
“咱就這麼定了,栴兒負責偵辦此案,咱不想再看到一個死灰複燃的尋仇者,你等明白咱的心思嗎?”朱元璋掃了幾位兒子一眼後,點頭沉沉笑了笑,這才厲聲道:“二虎,傳咱的口諭,著禮部李原名和親軍都尉府蔣瓛全力配合栴兒辦案。”
二虎應允間,朱梓早嚇得麵如死灰,有些顫抖起來,朱博驚慌間就想著轉移話題,便抱拳道:“父皇,十六弟可勝任此職,兒臣也肯請父皇恩準兒子為我大明建功立業。”
“哦,博兒倒是要怎麼個立功法?說來咱聽聽。”朱元璋果然問起了朱博。
“回父皇,兒臣求父皇恩準兒臣隨四哥燕王一道追繳北元殘部,為我大明立功。”朱博還是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燕王朱棣因為在同福客棧已經知道了七弟朱博的心思,故此也不感意外,直不作聲,看父皇朱元璋如何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