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的將自己已經沒有了精氣神的身體癱軟在副駕的靠椅上,陸毅什麼也沒有問,眼底湧出一抹深重的痛楚和難以言說的心疼。
他隻是歎息一聲,用他的大手摸摸我的腦際,隨即,又收了回去,專注的開著車。
我倚躺在副駕上,心裏是一片無盡的悲涼,就像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他將我帶到了一條河流前,對我道:“雲溪,這裏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你有什麼悲傷和痛楚,都吼出來吧?”
可是,站在那條匆匆奔流的河流前,我卻除了哭,還是哭,我不由蹲下地,雙手抱臂,把頭埋在上麵,哭得天昏地暗。
陸毅一直陪著我,後來,他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在我身上,輕輕的安慰:“雲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事情,隻有過不去的心情!”
我悲哀絕望的看著他,卻無法對他說出我的痛苦。
迷離的夜色下,他凝視了我好久,直到我不再哭泣,隻是眸光無神的看著遠方,他才扶起我:“雲溪,走吧,我帶你回家。”
他不說“家”還好,他一說到“家”,我的眼淚又忍不住的落下,我看著他,哽咽道:“陸毅,我已經沒有家了!”
說完,我就再次痛哭流涕!
陸毅見我憂傷成那樣,他腰一彎,長臂一撈,將我抱在他的懷中,他低低的說:“雲溪,隻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給你一個家。在這個世上,就算全世界的人拋棄你,我也會留在你身邊,做你可以依靠的世界。”
那刻,我盡管心裏充滿無盡的悲傷,可是,還是被他的這句話微微一震。
夜越來越涼,寒風刺骨,陸毅將我抱進了車子裏。
我剛坐到車上,就看見我的電話不停的閃爍,我不由劃開一看,居然有無數個未接來電。隻是,這些電話都是王姨打來的,沒有一個是吳雨時的電話。
我的心頓時如死灰一片,骨子裏、血液裏都滲透著冰涼。
我顫抖著我的雙手,將手機短信點開,隻見王姨在上麵留言,她讓我看見短信,馬上給她回複,讓她知道我在哪裏?還有我的安危。
她還說,吳雨時電話她,讓她照顧好我,說他這兩天有事情,暫時不回別墅。
所以,她很擔心我,讓我趕緊給她回個電話,不然,她會寢食難安。
我猶豫了很久,不想讓王姨為難,也不想讓她為我擔驚受怕,提心吊膽,寢食難安,於是,我痛苦的閉上眼,思忖良久,給王姨回複了一個短信過去。
我讓她不要擔心我,我和一個朋友在一起。
我害怕我的短信一發過去,王姨就會給我打電話過來,所以,短信一發出去,我就關了手機。
陸毅全程看著我,當他看見我關了手機時,他輕輕的歎息一聲,隨後,他發動了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我又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一樣,癱在他的車上,直到他把我帶進一個山莊,打開車門,要將我從車上抱下來,我才有了點意識。
我不由用渙散的眼神看著他:“陸毅,這是哪裏?”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還好,還沒有完全傻,還認得我是陸毅。這是我家旗下的一個山莊,放心,我不會賣了你。”
我的唇角隻好勾出一絲苦笑來。
下車後,我就從陸毅的懷抱裏掙紮出來,雖然,我的四肢發軟,沒有一點兒力量,可是,我還是勉強的站著,但是,卻沒有推開陸毅扶著我的手,我眼神空洞、麻木的看著遠方。
因為,我知道,隻要陸毅的手一鬆,說不清我整個人就會癱軟在地。
這幾個時辰太痛苦了,痛苦的我甚至沒有了意識和思緒。
我在心底悲絕的哭喊著:“吳雨時,你怎麼這樣踐踏我呢?你怎能這樣給了我希望,又把我狠狠的從希望裏拽進冰冷的灰燼中呢?你既然和林思桐在了一起,還和她有了孩子,可你為什麼還要給我愛情呢?我寧願你像當初帶我來海城時那樣冷漠疏離,把我當一個抵債的奴仆、床伴用,也不願意你現在這樣,給了我愛情,點燃了我心底的希望,又一盆冷水給我澆滅……”
那刻,我的腦海裏想起這些日子吳雨時對我的好和希望,我痛不欲生。
盡管,陸毅扶著我,可是,我每邁一步,都仿若在刀尖上行走……
陸毅見我那樣,他幹脆一個橫抱,抱起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