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聽南懷瑾講禪宗 (3)(1 / 3)

他的門徒,個個悲號啼哭,願以身代。他們共同發願將欲“莊嚴佛刹,克己灰身,成就勝德”。大家都“伏願師主”,“久留世間”,“接養孤窮”,“利安貧老”,並且前來挽留的人愈來愈多,有比丘法脫、法堅、普濟,還有居士傅長、傅遠等四十餘人。這樣,傅大士才答應暫留人間。

太清三年(549),梁運將終,國家一片混亂。傅大士將所有資財都散給處在饑荒中的貧苦大眾,並與門徒辛苦勞作,拾橡果、煮野菜粥度荒,還要節約糧食救濟貧困。鄉裏無牛耕作,傅大士便將耕牛送給老百姓使役,他們自己用人工代耕。這期間傅大士還不時拿出糧食、財帛舉辦法會,宣揚佛法。

太建元年(569)四月二十四日,大士離開人世,終年七十三歲。四年後,陳宣帝下詔南朝著名駢文家徐陵為傅大士撰寫碑文。

傅大士一生“計籌度人,對機立教”,廣植善根,弘揚正法,“貪嗔癡”三業俱清,“根塵識”一絲不掛,立語言以垂教,示色相以參禪。傅大士滅度至今已一千四百多年,但他的影響千秋不滅。他清心淨行,嚴持法身,治病救苦,廣濟眾生。一生著作頗豐,其佛學思想主要收入現存的四卷《傅大士錄》中。

傅大士還曾參與了諸多建築和石刻的建造和創作。值得一提的是,近年在世界文化遺產——重慶大足石刻,還發現其中的第19號洞窟文圖正是由傅大士所作。

南懷瑾先生評價說,傅大士生於齊、梁之際,悟道以後,精進修持,及其壯盛之年,方顯知於梁武帝,備受敬重,而終梁、陳之間。數十年,始終在世變頻仍、生靈塗炭、民生不安中度過他的一生。他不但在東南半壁江山中弘揚正法而建立教化,而且極盡所能,施行大乘菩薩道的願力,救災濟貧,不遺餘力。當時江左的偏安局麵,有他一人的德行,作為平民大眾安度亂離的屏障,其功實有多者。至於見地超人,修行真實,雖遊心於佛學經論之內,而又超然於教外別傳之旨,如非再來人豈能如此。傅大士一生的特點是能合“空”、“有”為一義,能將解脫修行和社會參與二者統一起來。他不但是中國佛教史上一位超悟的禪師,而且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一位哲人,一位思想家。

名動朝野,帝廷論義

唯有誌公、傅大士等中國禪,可稱為中國大乘禪作略,才有透脫佛教的形式,濾過佛學的名相,瀟灑詼諧,信手拈來都成妙話,開啟唐宋以後中國禪的禪趣——“機鋒”、“轉語”。尤其以傅大士的作略,影響更大。

——《禪話》

傅大士經過十年的修道和弘法,形成中國式大乘佛教的基本理論,還聚集了一批能以生命殉道的信徒,一時人才濟濟。但雙林寺地處偏僻,雖然“門徒肅肅,學侶詵詵”,惟行化一方,法不廣被。必須感動人皇和京城的貴族官員,才能將他的教法普及開來,達到“通被慈悲,義無偏黨”的效果。

其時,梁武帝宣揚佛教,京城高僧雲集。但是朝野對傅大士沒有多少了解,認為他是一個“白衣人”,有些瞧不起,也有些妒恨。然而傅大士門下的弟子,如慧集、傅普憫等都是狂熱的宗教信徒,他們立下誓願:“若大士道法不弘,各隨苦行。”到了梁武帝中大通六年(534)正月,傅大士認為進京弘法的時機已到,就寫了道奏折,遣弟子傅暀入都致書梁武帝。

同年十二月,傅大士第一次到達京都蔣山。他和梁武帝第一次接觸,就談得很投機。梁武帝還招待他吃飯,叫他住同泰寺,後徙鍾山定林寺,並供給膳宿諸般費用。傳說梁武帝為試試他的靈異,特地叫人預先鎖住所有的宮門。傅大士早已預備了大木槌,叩門直入善言殿。梁武帝不要他叩拜,他便直接坐上西域進貢的寶榻。梁武帝問:“師事從誰?”大士回答:“從無所從,師無所師,事無所事。”

自傅大士進京後,“京洛名僧,學徒雲聚,莫不提函負帙,問慧谘禪。”大士本人則“居明高鬆,臥依盤石,於四徹之中,恒泫(流)甘露;六旬之內常雨天華”。大家都認為他是神仙下界。

大同元年(535)正月,武帝幸華林園重雲殿開法會,自講三慧般若經。當時王侯滿筵,公卿連席。皇帝專為傅大士獨設一榻,以大士絕世通人,故加殊禮。不一會兒,皇帝來了,王公大臣都去迎接聖駕,隻有傅大士一人坐著不動。傅大士不臣天子、不友諸侯,非但沒有引起梁武帝的不滿,反而更受尊敬。這次法會之後,梁武帝又於壽光殿單獨宴請大士開講玄妙的理論,整整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