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仙尊(1 / 2)

魔府靜室裏的燭火搖曳,在一旁的灰色牆壁上印下影子,又不斷地隨意變化著形狀。

靜室陳設簡單,隻有一些古書典籍安靜地擺在雕花書架上,中間放有一塊軟墊。軟墊上坐了一個青年模樣的人,正在閉目。

青年身上攏了一件青灰色衣袍,衣擺上繪有金線描成的飛鳳,似乎隨時要從他衣擺上騰飛出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青年沉沉的聲音回蕩在靜室裏。

隻要他一閉眼,就會想起衿逸舒,而一想到衿逸舒,胸口上的傷口就會疼。

不知道衿逸舒的那一劍用了幾成的功力,竟廢掉了他大半修為,也不知道得用多久才能恢複。

朗薄淵盤了腿打坐,慢慢運行著功力為自己調息,感受著身體裏升起的微弱靈力在體內穿行。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該停了。這樣才無愧於父君為他起的字,行止。

知行知止為賢者,能屈能伸是丈夫。

他的命還得留著做更重要的事,不能浪費在衿逸舒身上了。

想通了之後,朗薄淵覺得自己的傷口並不是那麼疼了,靈力也在很緩慢地恢複。

拉開衣襟一看,一道血紅傷痕蜿蜒如一條小蛇一樣橫在他的胸腔上,裂開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合在一起。

除了這一條傷口,身上其他地方還多了一身紅點子,也都是他每次去了衿逸舒府上聞到那些花味染上的疹子,還瘙癢難耐,隻能靠靈力壓著。

“哥哥在裏麵嗎?”門外隱約有道女聲。

“回公主,魔君在裏麵……”

朗薄淵耳力不錯,隔著石門也能聽清外麵的動靜。他立刻拉好了衣襟,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到了門口,衣袖一揮開了石門。

趕在那侍衛吞吞吐吐就要回答出他在療傷時,朗薄淵立馬緩了緩冷硬的表情,搶先道:“本君在裏麵看書。這個時候阿寧也該喝藥了,不乖乖待在房裏喝藥,怎麼出來了?”

來找他的姑娘是他的妹妹朗緒寧,自出生時因為得了心病,身子自小就虛弱不已,情緒一有起伏就會心痛不已,心血逆流,而在之前,他的阿娘也有過這種病。

後來他偶然從喝醉的父君嘴裏聽得,不止是阿娘,祖上所有女人都患有此病——這病隻傳女不傳男。

所以治好妹妹的病,阻止這種病情延續下去,一直是朗薄淵的期望。

“為了不讓哥哥擔心,藥嘛,我早都喝過了。”

朗緒寧笑眼一彎,從身後神神秘秘地伸出一隻手,在他麵前揚了揚:“哥,快瞧瞧我在後院山後發現了什麼東西?你看,像個小土豆一樣。哥哥,這到底是什麼呀。”

朗緒寧攤開的手掌裏平躺著一隻圓珠子,珠子通身發著淡藍色的光,就像衿逸舒府門府前綴的那幾朵小蘭花一樣,是那種淺得舒心的藍。

朗薄淵從她手裏拿過珠子,用手感知著靈珠的身份。

這靈珠形成不久,是才從一位上仙身上剝離下來的,按靈珠內裏蘊含的靈力來看,品階應該還挺高。

珠子上還散發著一股清香,繚繞在他鼻間的淡蘭香氣總有點熟悉,好像是衿逸舒身上常會有的味道。

“後院發現的?”朗薄淵的神情凝重了下來,“怎麼會有上仙私自闖入我們後院?”

朗緒寧還不知道自家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問,隻好盯著朗薄淵手中的珠子道:“是這珠子有問題嗎?”

朗薄淵搖頭:“沒有。”

“那這到底是什麼?似乎和那些上仙體內的靈珠有點不一樣。”

朗薄淵捏著珠子,垂眼一笑:“是不一樣。這是經過改造的珠子。可以修煉為傀儡,用靈力一點點養大,為人所操縱。”

妹妹一直待在魔族,能見到的東西不如他在門派曆練時見到的東西多,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情有可原。

“它還可以養著嗎?”朗緒寧驚奇地指著珠子,湊近了瞧著。

“這珠子還沒有認主,當然可以養,若是養大之後,就能讓它陪著阿寧玩了。”

“可阿寧更想要哥哥陪。”

朗薄淵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自他上次被從門派裏接回來繼位時,平日裏就被魔界的事纏繞在身,已經不像以往有太多時間陪她玩了。

若是能把這隻靈珠做成傀儡陪著妹妹解悶也不錯。

隻是做之前他得弄明白這珠子到底是什麼來曆。

朗薄淵晃了晃手心的珠子,低了頭問她:“阿寧可以帶哥哥去你撿到他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