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1 / 2)

打傷爹爹和阿莎?那是親人,香香做不到。

下蠱屋外的馬大年和眾人,終是無辜,她也做不到。

所以,香香謊稱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待餘當寶香和阿莎出去後,她便從後門逃之夭夭。

第一個發現的是位阿婆,許是等候地久了,進屋打算喝水,意外發現空無一人,後門大敞,她驚慌失措地告訴馬大年,餘仰香香跑了!

馬大年氣得暴跳如雷,說是餘當寶香和阿莎故意放跑的,要懲罰兩人。餘當寶香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一個勁地否認,阿莎倒是伶牙俐齒,秀眉一挑,吼了一句:

“我們可是向你請示過的,要說懲罰,罰你才對!也許你受了金爺的委托才對香妹關押懲戒,但我絕不相信何久也同意你這麼做。楊妹久也說了,不得為難香妹和家人,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你找死!”雖然她說得在理,卻令馬大年勃然大怒,之前是香香,現在連你這個野丫頭都敢騎到我頭上,再不懲治,我還怎麼混!

餘當寶香蹲在一旁不說話,不停地拉著阿莎的衣服,暗示她武王生氣了,不要說了。

阿莎冷冷一笑,馬大年的怒火並未令她有絲毫退縮,反而激發起她的鬥誌,迎著馬大年那吃人的目光,冷笑道:

“你要殺我,分分鍾的事,但你殺了我,香妹會替我報仇!她的蠱蟲,方圓十寨無人匹敵,你最好想清楚!”

阿莎的警告令馬大年內心發怵,一把將她推倒,揮手喝道:“等我抓住香香,要你好看!給我追!”

看著這幫人氣勢洶洶的往後山搜索而去,餘當寶香麵露驚慌,不停祈禱。忽而,香香從後屋的柴房裏鑽了出來,原來,她並未跑去後山,打開後門隻不過是虛掩一槍。

阿莎驚訝道:“你怎還沒走?馬大年在抓你呢!”

“這叫兵不厭詐。”

香香笑笑,收拾了些衣裳,臨了,忽而轉身附耳告知阿莎自己的去處。這個家,天底下沒有幾個人知道,便是爹爹也不知道,若有萬一,可來此。

“女兒!”餘當寶香老淚縱橫,滿眼不舍。

“爹爹,我會回來的。”

香香噙著淚花,還想要說什麼,隻覺喉嚨裏似乎有什麼堵住了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突然下跪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候,後屋的大黃開始狂叫起來,馬大年帶著人從後山下來了。

餘當寶香抹去淚水,衝著女兒揮揮手,看著她一步三回首地消失在視線裏,而後,坐在木樁上,“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煙,阿莎見天氣不錯,便幫著他將穀物拿出來曬曬。

“看見香香回來沒有?”馬大年怒問。

餘當寶香搖搖頭。阿莎冷笑道:“看見了!看見一個凶神惡煞的鬼!”

“你是真想死麼?”馬大年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一股掐死她的衝動直衝腦門。

偏偏阿莎不吃他這一套,麵對威脅,她撇嘴冷笑一聲:“你玩忽職守,把香香放跑了!還是先想想怎麼向金爺交代吧!”

她的這句話提醒了馬大年,金爺可是再三叮囑過的,如今香香跑了,這可如何是好?

“阿布,召集所有人馬,給我搜山!”

他的命令讓阿莎暗地裏想笑,人在排寨,你搜夯吾寨有個屁用,便是將整座山翻過來,整條河抽幹,連根毛都找不到。她開始佩服起何久來,木屋建在兩寨交界處,偏偏又屬排寨管轄,可人家還有心無力去管,這個地理位置,真是絕透了。

冷冷的風,冷冷的屋。

冷冷的灶,冷冷的床。

今日起,她,餘仰香香,正式入住,成為該屋子的女主人。

豔陽高照,洗洗曬曬,炊煙嫋嫋。

幹柴烈火,劈啪作響,映紅了她那張滿是汙垢卻蕩漾著笑容的臉龐。

吃過飯,她扛起了鋤頭在自留田裏勞作。自小跟著阿爹,對於這些農活,她顯得得心應手。

白天還能以不斷的勞動來麻痹自己,到了晚上,聽著樹林裏飛禽走獸的叫喚聲,從未有過的孤單湧上心頭。

一抹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床上,如同何久溫暖的手輕輕抱著,摟她入眠。甜美的夢裏,她與他擁抱親吻,攜手天涯,每次醒來,枕邊都被淚水沾濕。

日複一日,轉眼立夏。

何久終未出現,倒把姑父姑母盼來了。

看到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小家,姑母吃驚不小。得知她在這裏已經四個月,姑父歎口氣,難為一個女人操持著整個家,這麼好的女人,何久應該高興,怎麼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