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化身成魔
藍欣曾問我，是不是為了報複她而接近蘇雯？
我說：是，你可以找個有錢人，我程東也一樣能找個既有錢，又比你漂亮的女人。
可我從沒想過要追蘇雯，更沒有付諸於行動。
因為我認同藍欣的話，我和蘇雯不論是哪點，都差別太大，隻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而且，我從不認為自己會喜歡這個冰冷又凶狠的女人，也從不認為她會喜歡我這個粗俗下流的痞子。
更因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報複藍欣。
就連幾次見到藍欣，這一年多來在心裏無數次排練過如何辱罵她、諷刺她的話，也每一個字能說得出口，隻會一次次地強顏歡笑，也一次次地持續傷痛。
本以為自己墮入地獄之後，可以成為超脫的魔鬼，沒想到仍然是受盡折磨的苦魂而已。
此時此刻，當我把蘇雯狠狠摟進懷裏的時候，大概已經成功地朝化身成魔邁進了一步。
當藍欣走進街邊的樹蔭時，懷中像是被嚇傻了的蘇雯終於動了。
先是鬆開勾在我脖子的手，用力地我的胸膛，見我無動於衷之後，終於掄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響聲很清脆，走進樹蔭朝燈火絢爛走去的藍欣，沒有回頭。
但跟在她身後的田菲菲，卻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我收回緊隨藍欣的視線，鬆開懷中的藍欣，她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憤怒地看著我，卻沒說話。
我也沒說話，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拿出一根香煙點燃，狠狠地抽著。
路過的幾個青年男女站在一旁拿出手機興奮地拍著，大概是錯過剛才我被打的畫麵，一個個臉上還有些懊惱。
我心情很差，轉頭不耐煩地揮手：“拍什麼卵拍，滾。”
那些人看我臉色不善，大部分人急忙收起手機快步離開，但仍有兩個小青年一臉無所謂地繼續拍著。
我忍不住走過去去，一手指著他們：“沒聽到我的話？拍什麼拍？你還拍？信不信我揍你？”
“手機是我的，我愛拍啥管你什麼事？你敢動我試試看？”其中一個頭發染黃的一邊說著，非但沒有收起手機，還把攝像頭對準我的臉。
我本就心情糟糕，一聽他這話頓時火了，衝上去掄起拳頭朝小黃毛捶了過去。
隻一拳，小黃毛就倒地了，但他那個夥伴也憤怒地朝我衝過來。
哪怕是高大威猛的壯漢，或者練過拳腳的，我都會在被暴打的同時拚死撕下對方一塊肉，何況是跟我身材差不多的小青年。
付出被他捶一拳在頭上的代價之後，我拉近距離，抓住他的頭發往下猛地一拉，抬起膝蓋撞在他臉上，在他痛苦地倒地之後，我又一拳把想要爬起來的黃毛給重新幹翻。
我轉過身看向蘇雯，把咬得變形的煙頭從嘴上拿開，長長吐了一口濃煙。
蘇雯仍定定站在原地，既沒有驚叫，也沒有衝過來拉架，依然用很憤怒的眼神看我。
她是真的生氣了。
方唐從酒吧裏衝出來，手裏拎一條常年放在吧台裏的鋼管，舒可站在門口，驚恐地朝街道兩邊四下觀望，大概是以為她老板讓人來砸酒吧了。
老關也跟著從酒吧裏出來了，但看了看情況，就走回酒吧門口，坐在舒可旁邊的門檻上。
“什麼環境？”方唐蹲下來打量那兩個痛苦哀嚎的青年，一邊問道。
“拿手機拍我，警告他們了，還一個勁地拍。”
方唐噗嗤一笑：“嗬，拍出屎了吧。”
手中的煙頭咬得太扁，抽上來的煙都變味了，我扔掉之後又拿出另外一支點燃，跟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了110報警電話。
“你好，我在路上跟別人起了爭執，然後我動手打人了，你們派人過來處理一下好嗎。徒手，對，是我先動手的，地址是……”
掛掉電話之後，我沒離開，就在街邊坐在等警察過來。
方唐轉頭朝蘇雯微笑：“蘇總好，到裏麵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