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白了那個男人的意思。

“開槍,殺了蔣櫟。”

嚴漸霖笑意冷肆,他就是想看著。

這對兄弟自相殘殺。

蔣櫟和江晚溪,哪個更重要。

兄弟和妻子,很好選不是麼?

江晚溪在聽到嚴漸霖說的那句話後,瞳孔震驚。

“不要!”

別,別聽他的!

嚴沉言噙著笑意,淡漠出聲——

“你就這點伎倆?怎麼,自己不敢開槍麼?”

嚴沉言話語中的挑釁,無意是深深的嘲諷。

嚴漸霖手中有槍,指向江晚溪的位置。

“嚴沉言,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要比一比麼?”

“或者,你還有一個選擇。”

“說。”

“我要你一隻手。”

他倒想看看,嚴醫生沒了救人的那隻手。

怎麼救人!

“不——!”

江晚溪眸中帶著惶恐,不要,千萬不要!

卻是嚴漸霖,看著那害怕的女人,笑意更肆——

“用你開刀的右臂,換你妻子的一條命,很公平不是麼?”

“老公,不要……我不準你這麼做!”

她不準,不準就是不準!

可嚴沉言,隻是勾著淡笑,一如當初的溫和寵溺。

仿佛在告訴她——

少一隻手,老公沒事。

可越是這樣,她的就疼。

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不要,不要——

下一刻,那槍響的聲音,在海麵上傳來。

江晚溪隻覺耳朵一陣耳鳴,思緒全無。

是誰的槍抵住了那手臂之處。

又是誰的血,從其間流出。

嚴沉言甚至沒有多想,那疼痛襲來。

他隻是紅了眸子,額間全是隱忍的汗。

一隻手,他還給得起。

蔣櫟扶住男人的身子,那血從男人的右臂之間流下。

滴落,都是暗紅的液體。

頃刻,江晚溪察覺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她看著,眼前的一幕。

隻覺,大腦一片空白。

“放人!”

蔣櫟厲聲說道,卻是對方譏誚搖頭——

“不,我又改變主意了。”

他從始至終要的,是嚴沉言的命。

“開槍,你死了,她就能活。”

一命換一命是麼?

她不要!

如果是這樣。

那麼,她寧願死的是她。

嚴沉言薄唇之間的蒼白,太過明顯。

那右臂被子彈穿過的疼痛,他能忍。

嚴漸霖要命,可他不能死。

他死了,那小笨狗該怎麼辦。

他說過要陪她一輩子的。

“怎麼,不願意了?”

手中的槍,直指女人的額頭。

雖然他從未對她說過那三個字。

但江晚溪明白。

嚴醫生是,愛在心口難開。

眼中含著淚光,笑意溫暖——

“老公,我愛你。”

謝謝你,給予了我從未有過的深愛。

凶猛的海水的確可怕,可比起他,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女人從那甲板上躍下大海的那一刻,仿佛耳邊隻剩下海風的聲音。

除此之外,她再也聽不到其他。

包括,他的聲音。

江晚溪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睜開眼那一刻,那太過刺眼的陽光。

灑在她眼皮之上。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一片。

這是,醫院?!

“別動,你還很虛弱。”

這聲音,不是她老公的。

而是——

蔣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