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的夜晚非常安全,從大門口到總裁辦公室,許多關卡,除了高層個別人員,都進不來。
花盡同他一起進電梯,整個樓氏都沒有人,空曠安靜。一丁點的聲音都能攀上好幾個樓層,又徘徊回來,再撞進到耳膜裏。
沒有人說話時,都感覺牆壁上回蕩的都是心跳聲,砰砰砰——
穩定中又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亂。
進電梯。
花盡靠著,看著對麵的廣告牌,那是——某個工作計劃,是一個小鎮,那個小鎮叫卡西,有原圖,也有規劃圖。
有一條長長的護城河,波光粼粼,還有一個街道,突出了一個花店,花店門口得一大束玫瑰花,赤紅嬌豔。
她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是樓西洲要從她眼睛裏看出點什麼來,也無從下手。
他朝她走近,聲音在電梯裏縈繞,“這是市場部貼在這兒激勵員工,未來兩年他們的重點任務。”
花盡沒說話,好像完全不在意。
樓西洲走近她,腰部微微彎曲,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眸,頭頂的光源從他的發絲裏穿插而過,那細細碎碎的光芒占滿了他的眉梢,“我記得你第一次看到時,說喜歡那束玫瑰花。”
她仰頭,光把她的肌膚照的通透明亮,“我現在不喜歡。”
樓西洲的眉頭突然就那麼一擰,聲音更顯得低沉,“一直和我對著來,就沒有多大的意思。”
花盡明白,他能把她帶過來,讓韓佐和莫衍逗她玩兒,已經給了她很大的麵子。樓西洲這種人,是一個有耐心去哄女人開心的人麼?
“不知道啊——”她仰頭一歎,“就是覺得,意難平,氣難消。”
小六就這麼死了,一瞬間好像是把陸城都從她的生命裏給拽走了。
一點不剩。
樓西洲從她的身前,慢慢的站起來,那一點一點的慢動作讓他的氣勢徒然升了起來!
直到整個陰影都把她籠罩著。
她聽到了他沉冷的聲音,“果然是一隻暖不熱的狼心狗肺的女人。”
她沒說話,放在身側的手卻攥了起來,那眼神在他的陰影裏,寸寸失守,最後渙散、淩亂。
…………
樓西洲在工作,她在睡覺。
淩晨一點,他依舊沒有進來。花盡躺在床上,輾轉難側,難以入睡。
最後幹脆起身,去看新聞。
關於顧沾衣這次風波,關乎到人命,恐怕顧氏公關不了。更何況對手是陸家,陸離應該不會放過他們,那就更難辦。
顧家,這一回,怕是難逃一劫。
看了半小時新聞,他依然沒有進來。她起身,休息室裏有地毯,腳踩在上麵有暖融融的柔軟,打開櫃子——
她沒有羽絨襖,櫃子裏卻又五件襖子,這是下午樓西洲派人買來的,有她全套衣服,各種尺寸都很精準。
拿一件披在身上,出去,辦公室裏沒有開燈,三台電腦全都開著,他靠在椅子上睡了去。
他是能給人安全感的男人,有肌肉,卻又不是過份肌肉爆棚的,線條都很流暢,緊致優美。
她站在辦公桌前,凝視了一會兒,走過去,把外套拿下來,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很輕,可最後他還是醒了。
一睜眼,就在她咫尺的距離,鼻息相錯,彼此的臉都在各自的瞳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