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雪,但是到了晚上還是寒冷的很,醫院裏更是安靜。
下了樓層,空曠的走道裏突然響起護士道賀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聲音連綿在空氣上方,不停的盤旋,迂回三五個回合後,方才散去。
樓西洲停了,對麵站著一個人。
被擋住了去路。
薑磊本能的擋在樓西洲的麵前,看著前方,“你是誰?”
對方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樓西洲讓薑磊退後,薑磊沒動。這個人一身黑衣,還戴著口罩和帽子,單手放在口袋,那隻手臂繃緊,顯然手裏捏的有東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刀。
“退後。”樓西洲沉沉的在說了一句,這是命令。
薑磊無奈退後,依然做著防護的姿態。
樓西洲看著那男人,沒有說話,更不懼畏。
身後——
“我男朋友過年有事兒去了,你知道的他們做警察的,誰知道什麼就外出公幹,我連個新年快樂都不敢發,生怕打擾他辦案。”
護士小姑娘還沒有掛電話。
“你是樓西洲是吧?”那人說道,陰狠狠的。
“嗯,是我。”樓西洲回。
他突然抽出手,果然是刀!
寒光粼粼!
樓西洲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甚至沒有看他——目光跳躍他,看向了他身後的人。
一身黑色的長裙,高跟鞋,走過來,衣擺在空中跳躍,說不出的女性旖旎風光。
“我殺了你!”那人持刀而上,衝過來。
薑磊本能的去擋!
“住手!”薑磊急吼。
刀勢如破竹,那股淩厲的風已經抵達薑磊的麵門,他的鼻頭都感覺到了刀刃的冰涼,那刀卻硬生生的停了。
抬頭。
隻見花盡扣住了那人的肩膀,而後捏著他的手腕,用力,哢擦,一個扭轉,刀從他的手心掉落,花盡單手一握,刀已經到了她的手心。
手法利落幹脆。
“你有病?”她涼涼的開口。
那人氣勢頓時一軟,“二小姐,我——”
“滾。”
“哦。”
他走了。
花盡拿著那刀,連著刀一起放進了裙子的口袋,低頭,視線和樓西洲相碰。
“分手?我不甘啊,他風裏來雨裏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我媽為了不讓我和他交往,不知道哭過多少回,揚言和我斷絕關係。我付出了一切,這個時候分手我怎麼甘心……可我隻是想好好的談一場戀愛,認認真真的……”護士還沒有結束通話。
因為太安靜,所以她的話聽的特別清楚。
這邊走道裏的三人都沒有說話。
“可能冥冥之中我自己也在等吧。等我疲憊,等我慢慢的放棄他。”護士說完就掛了,再沒有了聲音。
花盡看著男人的視線忽而有一絲婉轉的笑意,輕聲,“我回來啦。”
他沒有回答。
眼神漆黑。
花盡過去讓薑磊退開,她推著輪椅進了病房。
病房裏的光略顯柔和。
有她小小的行李箱,床上有她的外套,搭在被子上,挺整齊,看得出來不是隨意往上一扔。
有種宣示主權的意思。
沙發上有一條米白色的圍巾。
這種圍巾一看就不是花盡的,餐桌上還有一個大大的保溫盒,和往常的一樣。
米沫兒晚上來過。
病房裏很暖和。
花盡幫他脫了西裝外套,身上是雪白的襯衫。她把外套掛在櫃子裏,那件新年禮物的襯衫,他沒有穿,穩穩的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