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眉來了。
這麼短的時間,她好像是重病了一場。
整個人的氣色差了不少,不僅如此連脊椎都彎了彎,她在傭人的攙扶下,坐在了獨人沙發上。
傭人跟每個人都添了茶。
現場沒有一個人說話。
樓嶽明坐著。
如夢站著,她的身邊站著樓西至。
對麵就是樓西洲和花盡。
樓月眉扶了下額頭,原本她披散下來的白發,這會兒也隨意的紮了起來,比較淩亂,一縷白發搭在手指上。
她非常憔悴和疲憊。
看了眼屋子。
她是樓家的祖母,她在場,其他人都會把主場交給她。
包括樓西洲也沉默著。
花盡更是。
“她是怎麼有的。”樓月眉問樓嶽明。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在乎會被如夢知道,已經瞞不住了。
樓嶽明開口,“從你找小榕開始,那時她應該就有了。”這是他推算的時間。
如夢閉上了眼睛。
身形微動。
樓西至把她摟住,如夢把頭順勢靠在他的肩上,心口在抽搐。
樓月眉攥了攥手指。
攥的很緊。
瘦弱的手背紫筋爆起!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樓嶽明看著花盡。
她靜靜的坐在那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黑發直泄,臉頰絕美,即使是貼著創口貼,也有如同花兒在風中搖曳的生生不息的姿態。
她是安靜的。
卻又是不可忽視的。
樓嶽明心裏仿佛如針紮,他欠這個孩子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要把她留在樓家。”他說。
這個回答隻有樓西洲沒有意外。
他沒有反應,但是眉頭輕輕的、不著痕跡的挑了挑。
他的衣角和花盡的衣服摩擦。
隻是碰在一起,並感覺不到彼此的溫度。他微微側頭,看到她互相交叉的雙手,在一個一個的掰著自己的手指頭。
動作很輕。
很緩慢。
這種行為,從心理上來說,是一種看戲的恬淡。
就好像是在看熱鬧。
她並沒有把自己融入到這個氛圍裏,更有一種……
‘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怎麼玩下去的’意思。
他的手朝著她伸去,悄悄的握了一下。
此時,樓月眉的聲音傳來,“你把她留在樓家,那麼西洲怎麼辦?”
她應該是沒有什麼力氣質問,聲音顯得很溫和,甚至有種哀求的意思。
哀求什麼呢。
哀求……樓嶽明不要認花盡嗎。
“你不是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夫妻,該做的都做了!你現在說花盡是你女兒,你讓西洲怎麼做人!”
樓嶽明閉上了眼睛,臉頰微微抽動。
有些事不能提。
牽一發而動全身。
花盡的身世一公開,那麼西洲也不遠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奶奶。”樓西洲開口,“我無所謂。”
“你說什麼?”樓月眉眉頭一橫,“你知不知道無所謂三個字的意思。”
“我知道。”
樓月眉看著花盡,到了嘴邊的話,又突然哽住。
這到底是樓嶽明的女兒!
她的孫女!
話已不能說重。
“你還要和她做夫妻?”用了她來代替。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