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梧桐苑,昨天下了雨,今天這空氣格外的清新。
長長的柏石油路一塵不染,筆直的看不到盡頭。一排排的古式建築排成排,輝煌亮麗。
路對麵的私人停車場外,有幾顆壯實的梧桐樹,這個季節正鬱鬱蔥蔥。
大抵是這世界構圖太美,清翠與灰白,反而有種虛浮感,那麼的不真實。
一陣風吹來,這身體酸軟讓腳底下軟綿綿的,好像踩的是棉花。
車來了。
她抬腿準備上車。
“汪。”
她聽到聲音回頭,木頭站在門口,嘴裏含著自己的狗鏈。
花盡倒是把它忘了,又走進去,去拉它。
一進去就看到站在木頭後麵的樓月眉,她年歲大了,但從不見彎腰駝背之姿,脊背依舊筆直。
突然間她的神態不再是尖酸刻薄的市井老太太,而是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花盡拉住了狗鏈,看著她沒說話。
樓月眉和她對視,有內容在兩人之間傳遞。
卻都沉默。
爾後,樓月眉……彎下了腰,鞠躬。
花盡看到了她後腦勺的白發,看到了她暴起的脊椎骨——這個腰,彎的足夠有九十度。
她沒有開口。
有什麼東西在眼眶裏浮動,又很快消失。
轉身。
離開。
梧桐苑,她不會再來了。
樓月眉給的東西,她也不會要。
………
花盡沒有直接到家,領著木頭去小區的超市買吃的。
木頭站在肉區不動,怎麼拉都不走。
“喂,我沒錢,快走。”
木頭站了起來,扒在玻璃櫃台上,舌頭伸出,發出渴望的聲音。
“……”
“花小姐。”服務員過來,“您想要什麼隨便拿,不收您錢。”
“那收誰的錢?”
服務員笑了笑,“樓總會過來結帳的。”
花盡並非肉都買不起,她隻有沒帶手機身上沒有現金,之前她所有的存款都給了奶昔。
她買了一車的東西,後吩咐服務員,“麻煩你打電話告訴樓總,讓他晚上早點回來,就說我在家等他。”
“好的,花……不,樓太太。”
…………
樓西洲在摩爾的辦公室。
因為看不見,所以所有的工作都得滯後,而這個消息還得對外封鎖,公司裏隻有張子聖知道。
上午樓氏集團有幾個高管過來找他,樓西洲沒去,下午樓嶽明來了。
跛著腳,深一腳淺一腳的。
這幾天他有工作,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情,所以人精神不是很好。
“西洲。”樓嶽明歎口氣,“回樓家。”
樓西洲目視前方。
“我並沒有離開樓家。”
“那公司呢?”
“上午我依舊在處理樓氏的各項事情不是麼?”
“但你的辭職已經交了上去。”
“不是被您壓著了麼?”
樓嶽明擰眉,“我不壓,現在樓家不是已經動蕩的不得安寧?”
樓西洲沉默。
樓嶽明繼續,“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我想你也很累,另外西至也去了學校,等他學業完成,他會回來幫你,樓家以後會是你們兄妹三的。”
“那花盡呢?”樓西洲開口,他目光精銳,“她沒有被列入其中?”
樓嶽明眉頭擰著,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