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走了後,花盡才進去。
樓西至在床上看著他,目光帶著柔風。
花盡看他頭發還是亂糟糟的模樣,這一副唇紅齒白,安靜的坐在那,實在是招人喜歡。
花盡過去坐在床邊,把他的頭發揉亂,“我家小風長得真好看。”
“那當然,我天生麗質,我天下第一帥。”
花盡嗤笑,眼裏有笑也有……心酸。
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看出,樓西至握著她的手。
“姐姐。”
“嗯?”
“對不起。”
花盡的心裏一疼,被揉碎的疼,“你哪兒有對不起姐姐。”是她對不起他。
從他五歲那年到現在都是,愧疚自責。
而且她的心裏更明白,小風對如夢說愛她對著母親撒嬌,他對如夢表現得更加親近,有一種賠罪還有……替花盡做好事的意思。
他覺得更愛如夢,如夢總有一天會喜歡花盡。
“你手臂上的傷是我弄的。”樓西至打斷她心中所想,摸著花盡胳膊上的玫瑰花,“小時候和你打架,我說我要好好教訓你,拿著棍子追著你打,後來讓你從釘子口滑過去。”
那釘子平行著從花盡的手臂穿過,很深的一條口子。
花盡當時流了很多血,把樓西至嚇壞了。
後來……
後來他沒有等到姐姐的手臂完全好,他就離開了家,到了樓家,在醫院裏過了一年多。
“現在這是不是一個標誌性的圖案?即便是不看我的臉,一看這朵花就知道這是比柳如還要漂亮的女人。”花盡說笑。
樓西至失笑,這朵花現在還是有了,受了二次傷害,被樓月眉給打的。
“姐姐,你開心嗎?”樓西至問。
“當然啊,我找回了弟弟。”
不,不是的。
她並不開心。
“你想不想去旅遊?”
“嗯?”
“去邊界的無人區,去打過仗的廢墟,去深淵湖泊,去深山叢林,去維和邊防……”
“……你能不能說一點鳥語花香的地方?”
“因為隻有去這些地方,你才能看到內心裏真正的恐懼,未知的危險會提煉你的大腦,取締糟粕,它會讓你新生。”樓西至鄭重而認真的,“帶著你男人,危險的刺激的你們一起承擔。”
“……”
“我還是很敬重他的,除了他,我絕不允許那些凡夫俗子玷汙我姐姐。”
花盡嫣然一笑,“小樣兒,你懂的還挺多。”
“當然,因為我都去過。”
“……”什麼?
樓西至笑了,以輕鬆的口吻說著心酸的話,“因為我要生活。”
生活就是一個自渡的過程。
21歲已經完成破繭重生的轉變,如今他的身體裏是新鮮的血液。
花盡驚了下,隨後被一種沉痛而占據全身,這個孩子……也才21歲,他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看似一個紈絝子弟,卻已經脫了一層皮。
過去的他都能談笑風生。
你說人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會想要自救。
是苦。
很苦。
就像那個時候她想死卻又沒有死成,後來想要離開一樣。
她給了樓西至一個擁抱。
樓西至歎一聲,“姐——”
她沒吭聲,心中的湧動讓她無法開口。
“我見過花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