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垃圾短信裏,有一個沒有署名的已讀信息。
點開。
時間顯示是一年前。
信息內容並不算多,都是他發的。
她的手機酒店並沒有砸,是經理藏了,後來過了很久才聯係上她,把手機給她寄過來。
第一條。
【開門,我在你門外。】
花盡還記得當時看到這條短信時的震驚和意外,他來了,他到了無人區。
她開了門。
兩人站在門口聊了兩句。
她問你來幹什麼。
他說過來走走。
他說這四個字時,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那時,她的心是在一團雲霧裏,起伏不定,沒有一個著落點,如此不踏實。
也就隻有這兩句,便再無下文。
她在門裏,他在門外。
第二條短信,是他在五個小時以後發來的。
【不再聊會兒麼?】
【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過去,你若是想見我,就出來。】
【花盡,我來接你回家。】這一條的時間在第二天的上午。
這是晚上,【是在生氣我讓你走麼。】
最後一條,在那晚的半夜,時間顯示淩晨三點。
【對不起,你先回家好不好?我錯了。】這般誘哄又放低姿態甚至包含著哀求。
所有信息都是他發,她都沒有回。
她的突然像是被紮了刺,手一抽搐,手機從手中脫落,砸在桌子上,砰咚一聲!
她捏著胸口的衣服。
呼吸不夠。
心如針紮。
那種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一根根線絲絲縷縷的把她纏繞著,心口跟著全身所有的筋脈都劇烈的疼痛。
她不受控製的紅了眼眶。
當時。
她就收到了前三條,她就放下手機,從套房裏溜了。
在那個當下,她不會跟他回鄴城。
她太亂。
她分不清自己要做什麼,未來要做什麼。陸城的死壓在她心上、她和樓嶽明的身份轉變、樓月眉如夢……
還有奶昔的曝光。
所有的事情,在樓西洲讓她離開時,通通如潮湧而至!
她變的快要不是自己。
她提前離開,走的無聲無息,她害怕。
這個手機在半年前她才收到,酒店的負責人輾轉找到她,把手機給了她
那時看短信時,悵然若失。
遠遠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撕心裂肺。
或許是才和樓西洲有了和好的跡象,或許是知道他在那兒還坐過牢,又或者是——
她此次回來。
她並未費多大力氣,就讓他把她留在了身邊。
又或許是他每一次都輕易的原諒了她。
她沒有這般痛苦過。
不同於在深淵處的痛,是樁樁往事都在心上掀起帶著樓西洲名字的鮮血淋漓。
她起身跑到衛生間,擰開花灑。
水兜頭而下。
冰涼的水一下子就把她流出來的淚水給擊退,可這冰涼如同棱條刮著肌膚,直達心頭,似肝腸寸斷。
…………
夜已深。
窗外夜色漸深。
遠處傳來的光,朦朦朧朧。
花盡窩在書房的椅子上,黑發懶散的披著,睡袍亦微亂,她沒有精力。
她像個打了敗仗的人,了無生氣。
她給樓西洲打電話,那頭顯示電話已關機,可能是睡了也可能是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