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哭的撕心裂肺,這一哭,徐家的男人們,也都聞聲過來了。老徐家自詡在小八家子村,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所以這一般女人們湊到一起說事兒時,男人們都是避諱不靠前。
不過這會兒居然都哭上了,而且還是家裏的秀才娘子哭,那可就不一樣了。徐正江作為家裏的長子,進屋之後,儼然一副當家人的模樣。
再看自家媳婦兒哭的慘兮兮,還有老閨女慘白的臉色,頓時沉著一張臉,扭頭瞅著一旁跪著的倆侄女,又打量著炕上的父母跟小妹,忍住心裏的不快,重重的出了口氣沒說話。
老二徐正湖看著這一幕,張著大嘴咧咧的說:“大嫂這是怎麼了?咋還哭了呢,還有小妹,你怎麼了?受委屈拉!”
徐苗在一旁看的真切,這二伯說道徐冰的時候,明顯是一臉看戲的狀態,看起來這個做哥哥的,也是不喜歡這個老妹子啊!
“大爺,咱們的芳姐兒……嗚嗚……嗚嗚嗚……”鄭氏一看當家的來了,立刻哭的就跟死了親媽似的,這讓坐在炕上的老爺子跟老太太都是一皺眉。
農村人很是講究,尤其是入冬、撒冷的時候,這會兒若是家裏有人哭,就是一種不祥的征兆。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徐苗才沒有誇張的痛哭,本來就不受待見,自然就不能再討人厭了,果然--
“哭什麼哭,我跟你婆婆死了嗎?哭哭哭,就知道哭!”
徐老爺子一聲嗬斥,頓時讓鄭氏止住了哭聲,同樣,她也失去了絕佳的機會。老爺子磕打了下煙袋,然後看著後進來的三個兒子,微微蹙眉的說:
“老娘們的事情,你們來湊什麼熱鬧,老三、老二,你們都趕緊帶著孩子回去,少看熱鬧,有那功夫,多存點兒勁兒,省的來年開春種地時,一會兒頭疼,一會兒屁、股疼。”
老爺子的話很給勁兒,讓一旁跪著的徐苗都差點沒笑出聲,老徐家一共十畝地,在農村不算多也不算少。
可每年一到種地的時候,都是最早一個開工,最晚一個收場,基本上家裏的人都不樂意幹,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才知道著急。
等那二房、三房走了之後,徐老爺子看著徐苗,用煙袋杆子指著她,說:
“你說說吧,到底因為什麼,你踹芳姐兒的肚子?”
“爺,您冤枉我了,我沒踹芳姐兒的肚子,我隻是輕輕地打了她肩膀一下。”徐苗委屈的說著。
話音剛落,旁邊虛弱的芳姐兒,瞬間滿血狀態複活一般,“撲棱”一聲就直起了身子,然後張牙舞爪的就衝著徐苗過來,邊揮舞拳頭邊說:
“你胡說,你就是踹我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妥了,這下就都妥了。
原本還裝可憐的鄭氏,一看閨女這般衝動,心裏頓時就涼了。徐苗抬眼,看一旁故作鎮定的大伯,心裏暗自好笑。
就該這樣嘛,不然接下來的戲,她還怎麼唱?
鄭氏剛剛可是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話,句句都是針對她來的,又是什麼閨女傷了小腹,日後不好生養,又是什麼以後來小日子都遭罪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