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刻,武府的前廳的桌子上,擺滿了精致可口的菜肴,杏仁佛手,紅梅珠香,繡球乾貝,芫爆仔鴿,道道美食色澤鮮潤,那陣陣的香氣散進院子,遲遲不肯散去。
老夫人拉著武青顏的手,早已威嚴全失,僅剩下了滿臉的慈愛,語氣討好:“二丫頭看看,還想吃什麼,我讓廚房接著去做。”
武青顏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隻要是老夫人點的菜,孫女都喜歡。”
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乖,還是我的二丫頭最乖。”
這個武青顏,雖然出生不好,曾經又癡傻過,但現在可是兩位皇子的掌上明珠,又會說話,又會討她的歡心,她怎能不寵著來?
武青顏眉眼一轉,忽然靠近了老夫人幾分,臉上的笑容乖巧:“老夫人,孫女聽聞咱們府裏有個鬼屋?”
老夫人一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幾分:“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武青顏佯裝委屈的癟了嘴:“孫女曾經路過過那鬼屋的外麵,陰森森的好恐怖,孫女這心總是惴惴不安的。”
老夫人盯視著武青顏半晌,才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什麼可害怕的,又不是真鬧鬼,不過那屋子確實不吉利,以後你還是繞著走為妙。”
武青顏乖順的點頭:“恩,孫女知道了。”靠在老夫人的肩膀上,悄悄瞄著老夫人那眼中有些逃避的光。
老夫人越是如此,武青顏便肯定這裏麵必定有貓膩,不過要想弄清楚那鬼屋裏麵的秘密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她就隻有孤身前去一看究竟了!
孫夫人攙扶著梅雙菊進來的時候,便瞧見了這讓人感覺到溫馨的一麵,武青顏靠在老夫人的肩膀上嬌笑著,老夫人臉上洋溢著被人哄孝的喜悅。
真是不要臉!如此明目張膽的討好老夫人!簡直讓她惡心!梅雙菊心裏冷冷地一哼,麵上卻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哎呦!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二丫頭如此會討人歡心呢?”
老夫人現在掐半個眼珠子看不上梅雙菊,臉上的笑容盡失,擺了擺手:“哪裏那麼多的話?既然來了就趕緊入座。”
梅雙菊訕訕一笑:“老夫人說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委身坐在了武青顏的對麵。
孫夫人並沒有馬上落座,而是對著門外招了招手:“你們都進來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堆的下人走了進來,分成兩派,站在了門口的兩側。
武青顏靠在老夫人的肩頭,瞧著那一水的小廝,輕輕地笑了:“孫夫人這是做什麼?”
放眼望去,那堆積在門口的下人,沒有一個女子,全是清一色的家丁和小廝,從年長的到年少的,似乎這武府裏的男家丁,都被拉了過來。
孫夫人虛偽的一笑,臉上的褶子堆了又堆:“如今二小姐富貴了,多找幾個人伺候也是應該的。”
武青顏心裏好笑,就算是伺候,也用不著全找男人不找女人吧?
老夫人倒是點了點頭:“難得孫夫人想的周到,二丫頭如今確實身份金貴,找幾個人伺候也是應該的。”
孫夫人咧嘴一笑,恨不得將整個牙花子都露出來:“多謝老夫人誇讚。”
老夫人見菜上齊了,也不再多說什麼,對著大家招了招手:“都用膳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是,老夫人。”
一桌子上的人答應的倒是挺齊,但豈不知除了老夫人之外,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哪裏還能嚐出這佳肴的美味?
從拿起筷子開始,梅雙菊便與孫夫人時不時的眼神交彙,她們雖很小心,卻仍舊沒能逃出武青顏的眼。
武青顏在一邊瞧著好笑,她說什麼來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是妖氣衝天,不過她先穩兵不動,她倒要看看,這孫夫人和梅雙菊能倒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果然,武青顏這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那邊在梅雙菊的眼神指使下,孫夫人拿過了武青顏麵前的茶杯,以闊袖遮住了茶杯,將袖子裏早已準備好的春藥撒進了茶杯之後,緩緩給武青顏倒了杯熱茶。
“二小姐。”孫夫人緩緩站起了身子,將有著藥的茶杯推回到了武青顏的麵前,臉上掛起了暖比三月春風般的微笑,“您自從當上了皇子妃,我還不曾道過喜,今日我便以茶代酒,恭喜二小姐喜得皇子妃頭銜。”
武青顏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一晃,便是了然,她一個大夫,什麼樣的藥沒碰過?沒瞧過?如今這點春藥,又怎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梅雙菊見武青顏端著茶杯半天不喝,趕忙笑著開了口:“二丫頭,孫夫人好歹也是咱們武家的長輩啊!你現在還嫁出府門,便還是咱們武家的人,這小輩不喝長輩的茶,若是傳了出去,怕有人會說二丫頭虛驕恃氣,老夫人,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