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沉著一張臉,與長孫益陽直視:“裏麵可是我的閨房,太子殿下當真想要硬闖,我也攔不住,隻是太子殿下若什麼都沒有搜出來的話,可別怪明兒個我進宮找皇上評理。”
如今她隻能拖一刻算一刻了,這來砸門的是誰都好,可怎麼偏偏是長孫益陽!
武青顏的話,讓長孫益陽再次遲疑了,搜還是不搜,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上次的事情,已經讓父皇對他大失所望,若是今日當真什麼都沒搜出來,明日武青顏又進宮去鬧得話,他這太子的頭銜,恐怕真的就是保不住了!
隻是不搜的話……若那人真的在裏麵,他豈不是錯失了一個良機?
雨中忽然走來一抹翩翩身影,隨著來人的靠近,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朝著那身影瞧了去,當那人兒收起油紙傘,武傾城那熟悉的麵頰,便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武青顏瞧著翩翩而來的武傾城,心裏好笑,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如此熱鬧?
武傾城抬眼瞧見武青顏時,先是一愣,隨後對著長孫益陽曲了曲膝蓋:“給太子殿下請安。”
她眼中那一抹愣神閃的極快,但卻並沒能逃過武青顏的眼睛,武青顏微微眯眼,打量著半夜前來的武傾城。
武傾城既然來藥鋪,就應該是找自己的,但在看見自己時,她為何會露出一抹驚訝?
長孫益陽同樣也是意外武傾城的到來,擰了擰眉,口氣多有不善:“你怎麼來了?”
武傾城笑了笑:“二妹妹幾日都未回府上了,老夫人甚是想念,我特意前來,是傳個話給二妹妹,明兒個回家用膳。”
大半夜的冒雨前來,就是讓她回家吃飯?武青顏笑著搖頭,武傾城你這是騙鬼呢?
長孫益陽沒什麼耐心,連平時的客套都省了:“話已經傳完了,你也回去吧。”
武傾城難得順從:“是,我這就走。”
她沒想到武青顏竟然會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裏,看樣子梅雙菊找的殺手是失手了。
既然失手了,她也沒必要再多留。
然,一隻手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轉過身,便是對上了武青顏的笑臉:“大姐姐先別走,妹妹有事相求。”
武傾城一愣,心裏雖不情願幫忙,但礙著有外人也不好翻臉,隻得站在原地。
這個賤人又想幹嘛!
武青顏仍舊笑著,順著武傾城的手腕,便是挽住了她的手臂:“大姐姐,太子半夜前來,死活要搜妹妹的閨房,可這畢竟不合規矩啊!如今大姐姐來了,不如大姐姐幫著太子進去搜搜?”
長孫益陽聽著武青顏的提議,一心想要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真沒想到武青顏竟然用武傾城來堵他的口,這樣一來他就算不想同意也要同意,他若是一味拒絕硬闖,恐怕不但要被人說對弟妹居心不軌,更是要讓武傾城覺得,自己不相信她。
武傾城瞥了武青顏一眼,倒是輕輕的笑了:“本來就是二妹妹與太子之間的事情,我豈有摻和進去的道理?”
她冒著大雨急巴巴的趕來,沒看見武青顏斷氣,已經夠窩火的了!如今又怎會幫著武青顏那個賤人做事?
武青顏當然知道,武傾城不會這麼輕易幫自己,不過她也不害怕:“大伯哥闖弟妹的閨房,天理難容,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難道大姐姐這是要眼睜睜看著太子被劈死的節奏?”
武傾城一愣,趕緊轉身對著長孫益陽賠上了笑臉:“二妹妹真會開玩笑,是吧?太子殿下?”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過去,長孫益陽也懶得站在這裏浪費時間,索性對著武傾城揮了揮手:“那就勞煩武家大小姐幫我進去看看,那屋子裏究竟是有人還是沒人。”
武傾城瞥了武青顏一眼又一眼,白眼翻得黑眼仁都看不見了,可饒是如此,她卻無可奈何,太子的話她不敢不從。
真是氣得她腸子都跟著打結,這個賤人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已經夠礙眼的了,如今自己還要給她當跑腿的!
武青顏眼看著武傾城一步步朝著裏屋走了去,眸色斂緊,手心微微有些出汗,轉身壓住心裏的翻江倒海,佯作輕鬆的和太子閑聊了起來:“太子殿下今兒這長袍,還真是別具一格。”
她沒有把握那個受了傷的黑衣人會及時的藏起來,更沒有把握武傾城若是當真發現了那個黑衣人,會不會如實稟告太子。
放武傾城進去,是下下策,但是對於現在這個局勢而言,卻是唯一的上上策。
她在賭,賭武傾城就算是看見了那個黑衣人,也不會告訴太子!
“皇子妃過獎。”長孫益陽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著武青顏,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已經被武傾城打開的裏屋。
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士兵均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所有人蓄勢待發,似乎隻要武傾城發出任何的異響,他們都會直接衝進去。
“啊——”一聲似被嚇到的驚喊,驀然從裏屋傳了出來。
長孫益陽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邁過了門檻,他身後那些士兵也全都跟著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