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一亮,武青顏便帶著麟棋進了皇宮,專門在朝堂的門外等著,等著堵一會下了朝堂的老皇帝……
麟棋就是個鄉下孩子,家裏順祖宗八輩往下數,沒有一個進宮當官的,如今冷不丁的站在這寬敞的朝堂大殿前,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我說主子,咱能不能換一個犄角旮旯啥的地方呆一呆?”
武青顏靠在石獅子旁邊,一手扇風:“為何?”
“您沒瞧見那些侍衛都怎麼看著咱倆嗎?咱倆是不是有些太囂張了?”麟棋說著,指了指那些看守著朝堂的侍衛。
其實麟棋說的還是比較含蓄的,那些侍衛哪裏是在看著她倆?根本就是在盯著。
那犀利的小眼神,就好像看賊似的,生怕武青顏會帶著麟棋,會趁著他們不注意,扣一塊地上的大理石抗走。
武青顏伸手點在了麟棋的腦瓜門上:“你就這點出息?你忘了咱們可是張總管帶來的了?”
她不說張總管還好,一說張總管,麟棋是死的心都有了。
他和武青顏是天蒙蒙亮的時候進宮的,進來了之後,哪也不去,直奔著太監院就衝了過去,武青顏是誰的麵子都不給,直接把剛剛起身的張總管給拎了出來。
張總管還迷糊著,冷不丁一看是武青顏,差點沒哭出來:“皇子妃啊!您真是奴才的親祖宗,奴才好不容眯會眼,這才躺下您就來了。”
武青顏皮笑肉不笑:“皇上昨兒個可是答應了今天要給我坐鎮的,我怕皇上事情太多忘記了,所以打算在朝堂外等著皇上,所以……”
張總管連點頭帶搖尾巴:“您放心,您讓奴才再眯會,奴才保證順利帶著去朝堂門口。”
就這樣,在張總管又眯了一刻鍾之後,在所有太監的呆若木雞下,送祖宗一樣的送著他和武青顏來到了朝堂的殿外,並細心的交代了那些守門的侍衛。
卯時三刻。
百官下朝,武青顏帶著麟棋繞過了朝堂的正門,轉移到了朝堂邊側的泰和殿。
一般皇上下朝了之後,都不會直接離開的,而是由著太監攙扶到與朝堂一體的泰和殿,挑撿一些重要的奏折,若是急事就直接處理,若是不著急的便留著等空暇的時候再說。
老皇帝剛剛下了朝堂,此時正在泰和殿裏閉目養神,本還想著武青顏什麼時候會進宮,沒想到門口驟然響起了張總管的通報聲。
“啟稟皇上,皇子妃在殿外求見。”
老皇帝詫異的睜開了眼睛,狐疑的嘀咕:“這丫頭還真是會踩時間,難道在宮裏安插了眼線?”
張總管一聽,哭喪了臉,趕緊幫著解釋:“皇上,您是有所不知啊……”
聽了張總管的話,老皇帝臉上的狐疑之色消退,轉眼掛上了淡淡的笑容,對著張總管招了招手,慢慢站起了身子:“走吧,朕倒要瞧瞧她究竟想怎麼折騰。”
他倒是沒想到,武青顏竟然是個如此有耐心,尊重時間又謙虛的人。
她明明有了他的口諭,完全可以直接來朝堂外的,可她卻先行找到了張總管,根本不拿著他的口諭狐假虎威。
最可貴的是她懂得進退的趁著百官下朝避讓,不然他人撞見,如今又如此拿捏好時間的等在外麵,如此的蕙質蘭心冰雪聰明,倒真是讓他越來越刮目相看,越來越喜歡了。
武青顏瞧著老皇帝出來了,趕緊拉著麟棋下跪:“青顏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老皇帝笑了笑,難得對著她伸出了手:“朕見著你就頭疼,還怎麼萬福金安?”
武青顏拉著老皇帝的手站起了神,皮皮的笑:“皇上您頭疼?一會完事了之後,青顏幫您按摩一下,保證藥到病除,讓人神清氣爽一下回到十年前。”
怎麼說她今兒也是有求於人家,捧捧人家臭腳,拍拍人家馬屁也是應該的。
不過她的討好還真是有效果,果然應了那句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話,老皇帝臉上的笑容更勝了不少:“行了,別光撿好聽的說,說吧,今兒你究竟是想怎麼折騰。”
武青顏嘿嘿一笑:“這個賭是青顏和皇後娘娘打的,自然是要先請皇上移駕皇後娘娘的寢宮了。”
老皇帝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張總管交代:“去準備朕的玉攆來。”
張總管趕緊吩咐人準備,同時也讓幾個小太監給武青顏單獨準備了轎子,哪知等玉攆抬過來的時候,老皇帝卻忽然拉住了武青顏的手:“青顏丫頭,敢不敢和朕一起坐?”
武青顏一愣,隨後笑了:“皇上您說敢,青顏就一定敢。”
“好!有氣魄,像是我皇家的兒媳婦!”老皇帝說著,拉著武青顏上了玉攆。
隨著玉攆被太監緩緩的抬了起來,張總管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他伺候了皇上足足幾十年,就連皇上最為疼愛的雲彩郡主,也沒有如此的榮幸能與皇上共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