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繃緊麵頰,麵上屏風浪靜,實則內心狂跳。
他來找武青顏純是臨時的,他敢肯定武青顏絕對不會事先和別人打招呼,二皇子確實是知道自己找了她,但因為當時事態緊急,並不知道武青顏究竟是去了哪裏。
可如今武青顏這女人竟然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並且臉不紅心不跳,實在是讓他惶恐。
這女人是瘋了嗎?公孫政是出了名的心思縝密,善於猜忌,哪裏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這憑空而來的謊話?
公孫政一瞬不瞬的看著武青顏,狹長的眸似乎滿是犀利,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內心。
武青顏捏緊袖子裏下的手,強撐著麵頰上的笑容,任由他看著。
她知道公孫政的家底殷實的很,認識的權貴也不少,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怕麻煩的。
她確實是在賭,她賭的是公孫政的顧及。
她其實也緊張,但她卻不能表現出來一絲破綻,她和公孫政的接觸也並不算是少了,她很清楚,若是這個時候一旦讓公孫政抓到蛛絲馬跡,那她和韓碩就真的難逃一劫了。
她承認,今兒這事她也是太過魯莽了。
公孫政靜靜地看著她好一會,忽然揚唇笑了,邁步微微上前,貼近在了她的耳邊:“小野貓,你賭贏了。”
他說著,收回了長劍,那些侍衛見此,也是紛紛退到了兩邊。
韓碩提著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肚子裏,不過他雖然是收起了長劍,但一雙眼卻還防備的觀察著四周。
公孫政伸手,想要撫摸她光潔的麵頰,她卻側開了麵頰,他伸手卷起了一縷她的發絲,很是懷念的放在了鼻子間輕輕地嗅著。
“如果我讓你把榮兒帶走,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呢?”他到底是個商人,結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雖然此刻的他還是想要將麵前的這個女人占為己有,但他卻太清楚,這個女人確實不是他能夠把握的。
可惜是有的,但他還沒糊塗到為了一個女人而斷送了自己。
武青顏側眼看著他:“曾經的過往一筆勾銷。”
公孫政似乎對這個條件並不是那麼的滿意:“隻是這樣麼?如今朝野動蕩不堪,如果真照你所說,你是濮陽家的大小姐,現在又與二皇子走得近,我總是以為,再過不了多久,連我也要對你下跪問安了呢。”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了解武青顏的野心,知道武青顏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往上爬,也就是說和三皇子分清關係,然後仰仗著濮陽家的勢力,和二皇子成親。
雖然他和長孫益陽的關係不錯,但他扶持的卻還是二皇子,如果二皇子當真成了下一任新帝的話,那麼武青顏便順理成章的是大齊的皇後。
他頓了頓,又道:“親王不過是說著好聽,說白了,我就是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而商人的第一個準則,就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說著,朝著榮姑娘掃了一眼,目色冰冷,滿滿的算計:“她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花我的,這些銀子若是一一算下來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還沒有那個習慣為他人做嫁衣。”
這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武青顏歎了口氣,說實話,她並不是很討厭公孫政,當然,前提條件是在他沒完全變態的時候。
他冷靜,銳利,有著極其敏銳的經濟頭腦,能以最快的速度算出得失,光是這份本事,就足以讓她佩服。
“我可以答應公孫親王,若是當真有朝一日我母儀天下,我願意和公孫親王合作。”
她更想說是成為朋友,她喜歡結交各種朋友,但這個男人卻絕對不行,隻能限製於合作的關係,不是因為和他有過瓜葛而小肚雞腸,而是他就好比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雖然炙手可熱,卻讓人拿捏不住。
公孫政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的迷惑卻又危險:“燙手的山芋也不見得就做不了朋友。”
武青顏撇唇一笑:“我不會給自己找危險。”
公孫政挑了挑眉,伸手朝著榮姑娘指了指:“對於我來說,她已經是個廢物了,若是你喜歡,我願意成人之美一次,不過你要記得你剛剛說過的每一個字。”
武青顏並沒有得到後的滿足,反倒是搖了搖頭:“公孫親王別把話說得那麼肯定,我可從不受嗟來之食。”
公孫政擰了擰眉,倒是沒聽懂她這話的意思。
她如此的大費周章而來,要的不就是那個女人嗎?雖然他不知道她到底要榮姑娘做什麼,但她的目的卻很明顯。
隻是,她現在說不受嗟來之食又是什麼意思?
武青顏再次走到了榮姑娘的麵前,不過她並沒有彎下腰身,而是垂眼看著她,居高臨下。
“你可以選擇留下來,也可以選擇和我走,路都是每個人自己走的,沒有人可以左右你的人生,當然,如果你一旦跟了我,就要忘記曾經的所有,我缺幫手,缺朋友,缺可以和我一起同生共死的人,但從不要跪著行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