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屋子裏,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視。
長孫益陽有些急切的看著公孫政,不過公孫政卻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似乎天塌下來都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過了半晌,長孫益陽實在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公孫親王到底是如何想的?”
公孫政淡淡地笑了:“說是親王,我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商人,太子殿下何以這般的抬舉我?不過也正是因為我是個商人,所以我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長孫益陽麵上一沉:“公孫親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孫政揚了揚眉梢:“如今看來,大勢都已經被二皇子掌握,如果我要是太子殿下,這個時候還是應該趕緊和二皇子認個錯才是最好的,也許二皇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在登基之後會給太子殿下一個王爺當當,雖說不是萬人敬仰,但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長孫益陽今兒來找他,就是想讓他出錢幫著自己招兵買馬,可聽公孫政的意思,似乎是不想再和自己有什麼聯係。
猛地站起了身子,長孫益陽的臉色已經不再是一般二般得難看了:“長孫子儒就算登基了,又能給你什麼好處?但若是我登基了,我可以保證公孫親王一輩子高枕無憂。”
公孫政悠悠喝了口茶,瞄了一眼躲在窗外的黑色人影,似若有所思:“高枕無憂是何意思?太子殿下覺得我可是缺銀子?”
長孫益陽忽而笑了,邁步走到了公孫政的麵前,擋住了他朝著窗外看去的目光:“論銀子,放眼整個大齊誰又敢和公孫親王攀比?但我能給的可是權,到時候公孫親王可就不再是個掛名的王爺這麼簡單了。”
公孫政回神一笑:“這個條件倒也是挺誘人的。”
長孫益陽見他終於不再把話說死,趕緊趁熱打鐵:“這麼說的話……”
沒等他把話說完,公孫政便是打斷了:“五萬白銀倒是有些過了,我現在手裏可以隨意支出的隻有兩萬白銀,若是太子殿下不嫌棄,明兒我便派人親自給太子殿下送去。”
長孫益陽剛剛掛上麵頰的笑容,再次僵硬了下去:“兩萬……”
說實話,這兩萬白銀並不是個小數目,但和他預計的開銷來說確實是有些出入的,就算遼國不支援長孫子儒的話,他要想穩操勝券也還需幾萬的士兵。
公孫政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說句不好聽的,太子殿下現在想要和二皇子抗衡,無疑不是以卵擊石,但我這人平生就是喜歡賭,不過打賭不適合我,所以還是小賭怡情。”
這話他說的倒是實在的,兩萬白銀打水漂的可能性很大,不過看在他和長孫益陽的交情上,這兩萬的白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若是長孫益陽當真能瞎貓碰死耗子贏了的話,他往後的好處也絕對不止這兩萬白銀。
長孫益陽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見好就收,如今他大勢已去,除了公孫政之外,再是找不到其他人願意幫他出銀子,為了怕公孫政惱羞反悔,他不願意也要願意了。
“那我明兒就在寢宮裏等著公孫親王的好消息了。”長孫益陽站起了身子,“公孫親王也別把事情想得太死,說句不好聽的,我現在也不是彈盡糧絕,若是長孫子儒真把我逼上了絕路,大不了魚死網破。”
公孫政也是跟著站起了身子,送長孫益陽到了門口,親手幫著他打開了門:“太子殿下放寬心,既然是我答應你的,我便一定會做到。”
他並不在乎長孫益陽口中說的那個最後的免死金牌是什麼,因為現在無論是誰登基,對他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往細了說的話,也就是好處多少的問題。
長孫益陽點了點頭,邁過了門檻,幾個大步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公孫政並沒有關門回屋,而是慵懶的靠在門框上,一直到再是聽不見了長孫益陽的腳步聲,才對著濃重的夜色緩緩開了口。
“你還打算在外麵站到什麼時候?就不怕天冷凍死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從院子的後側走了過來,站定在了他的麵前。
公孫政瞧著來人,唇角上掛著的笑意更濃了一些:“你深更半夜,又如此衣衫不整的前來,是想我了?還是打算勾引我?”
來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撞開他的身子,直接邁步走進了屋子裏。
公孫政被撞得身子一晃,卻並沒有惱怒,隻是笑著又道:“還是一樣的暴躁脾氣,這是在哪家吃了閉門羹?需不需要我給你撐個場子討要回來?”
“你能不能不墨跡了!”屋子裏,忽然響起了一女子的怒吼。
公孫政聽聞,雙手微微舉起,點了點頭:“好好。”說著,轉身關上了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