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仔仔細細的給武博弈檢查了一遍,雖然體內的餘毒未清,但並沒有任何擴散的跡象,可見麟棋和秦月在她睡覺的這幾天,確實是將武博弈照顧的很好。
不過,武博弈這中的毒,要想徹底清除,就必須要所謂的刮骨療傷,雖然她知道武博弈肯定是能夠挺下來的,但她怕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難堅持到最後,要是正刮到一半她忽然昏倒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若是等她把身子養好的,每個十天半個月又不行,養身子雖然不是個著急的事情,但武博弈體內的毒卻等不了那麼久。
當然,這話她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隻是自己在心裏思量著。
武博弈見武青顏遲遲不曾開口,皺了皺眉:“可是很嚴重?”
武青顏回神,笑著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怎麼會?”
武博弈還要說什麼,卻見外麵衝進來了兩名士兵,看也不看裏麵的狀況,拉著麟棋就往外麵跑。
“麟小師傅,您快去另一邊的營帳看看,那邊需要您開藥方。”
“還有一個營帳,那裏的太醫已經開出了藥方,現在就等著您去熬藥了。”
“你倆慢點說,真當我會分身是怎地?”
隨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武青顏再次皺起了眉頭,現在營地這麼忙,她又怎能挑著這個時候養自己的身體?
其實想要馬上好起來,也並不是沒有那個可能,隻不過……
“明日便開始刮骨吧,你這毒已侵入骨頭,若是想要痊愈的話,就必須在膝蓋處刮掉一層骨頭,剃掉那些已經爛掉的皮肉。”
武青顏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猶豫,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掙紮和思考。
武博弈點了點頭,倒是沒什麼驚訝,隻是他仍舊比較擔心武青顏的身體:“早晚也是要刮骨,不如你再休息一段時間吧。”
武青顏卻搖了搖頭:“軍中不可一日沒有將軍坐鎮,況且誰也不知道敵軍什麼還會突襲。”
武博弈當然也是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而且見武青顏並沒有任何的為難之色,想了想,便是又點了點頭:“好,一切聽你的就是了。”
眼前,又是一陣的頭暈目眩,武青顏生怕被秦月或者是長孫明月看出任何的倪端,站在原地像是繼續檢查著武博弈的傷勢,實則不過是在緩解眼前一陣陣的黑暗。
可饒是她再怎麼隱瞞,長孫明月卻還是看出了她的體力不支,緩緩起身慢慢走了過去,不說也不問,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把武青顏給嚇了一跳:“你趕緊放我下來,你瘋了?這裏可是營地!”
長孫明月卻不為所動,抱著她轉身朝著營帳外走了去。
武青顏見他是打算油鹽不進了,不禁招呼著一旁的秦月:“一會麟棋回來了,你讓麟棋速速來主營帳找我。”
秦月點了點頭:“知道了,主子。”
武青顏被長孫明月這麼一路抱著回去,特別有一種衝動,想要毀了自己的容貌,回頭怒瞪著悠哉的某人半晌,憤恨的磨牙,這廝還真是不給她扣上一個勾引聖上的名義不肯罷休啊!
不過還好,似乎是另一邊的軍醫營帳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所有人都跑去那邊忙活了,而並沒有受傷的將士,則是忙著休息自我調整,所以這回去的路上,要比來時候的路上更加的安靜。
隨著長孫明月抱著武青顏進了營帳,武青顏才算是鬆了口氣。
長孫明月將她放在床榻上,睨著她忽而放鬆下來的表情,猛地彎下了腰身:“怎麼?剛剛很不舒服?”
武青顏皺了皺眉:“廢話,被一個帝王抱著,自然是不舒服。”
其實,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很尷尬的,如果她隻是武青顏的話,隨便別人怎麼說,她才不會覺得尷尬一下,因為她從來就不是那種活在別人眼睛裏的人。
但是現在不同,在別人的眼裏,她是濮陽提點,更是長孫子儒的皇後,如今長孫子儒屍骨未寒,她卻和長孫明月這樣的不清不楚,她怕別人說,長孫子儒是綠進了棺材裏。
長孫子儒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的,她倒是欠了那個男人很多很多,如今她不能幫著他報仇本來心裏就不舒服,她又怎能讓他死了都得不到安息?被別人嚼舌根?
長孫明月本來是想要問她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沒想到她竟是會錯了自己的意思,想著她剛剛話,又瞧著她現在的表情,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武青顏,武博弈的刮骨我會安排其他人,而你在這段時間裏,好好的休息。”他說著,見她要開口反駁什麼,他卻頓了頓又道,“別反抗,這是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