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井水順著頭頂澆灌而下,武青顏本昏沉的神智,登時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鑽心的疼痛立馬蔓延至了全身。
武青顏忍著渾身的疼痛,抬眼朝著那幾名隊長看了去,當她看見他們眼中的厭惡以及震驚時,她其實是恨的。
這種恨明顯的一觸即發,她現在若是有力氣,恨不能將他們這幾個男人全部撕碎,而她更恨的是到了現在,那還不斷提醒著她要隱忍的理智,她有那麼一刻,真的很想一巴掌把自己抽傻了,什麼理智之類的東西全部給她滾蛋!
“竟然還沒死?”
“咱們還是加把勁兒吧,不然若是被人發現了就完了!”
那些隊長說著,再次對著武青顏掄起了板子,朝著那已經分不清楚皮肉的腰身上,又落下去了板子。
腰身上已經疼的發麻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武青顏的麵頰直擊在地麵上,明顯的失血讓她的眼前再次天旋地轉了起來,就在她眼皮又沉重的時候,耳邊忽然炸響了一聲重響。
“砰——!”的一聲,緊閉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遲來的光亮終於照亮了昏暗的牢房。
長孫明月直直的站在門口,看著那地上一灘灘觸目驚心的紅,和武青顏腰身上那皮開肉綻的模樣,狹長的眸瞬時眯起,無形的殺氣籠罩在了全身。
隨後趕來的武博弈和段染瞧見了此情此景,均是心下一凜,就算他們沒有看見過程,光是瞧見了個結果,也是足以讓他們目瞪口呆。
段染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再是控製不住的他,直接朝著那幾名隊長掄起了拳頭:“你們還是個男人麼?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女人!你們可知道她對你們有恩?若是沒有她,今日的營地裏又哪裏來的這麼多的太醫?”
那些隊長本來是沒把段染放在眼裏的,不過一瞧見站在門口的皇上和西北將軍,還是不敢放肆的忍下了段染的拳頭。
“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她?你們怎麼下去手的?”
段染是越打越生氣,嚷嚷出來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以至於周圍路過的士兵紛紛朝著裏麵張望,就連在太醫營帳裏,正在和太醫們研究藥材的秦月和麟棋都給驚動了過來。
麟棋和秦月並沒有聽出來裏麵叫喊的聲音是來自段染的,他們隻是當被關押在這裏的那個侏儒可能是和看守的士兵發生了衝突。
“我說咱倆還是別進去了,畢竟是軍營裏的事情。”麟棋難得懂事了。
秦月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說著正要轉身離開,可秦月的餘光,忽然就掃到了牢房裏,武青顏的裙角,他先是一愣,隨後站在了原地。
麟棋見秦月的麵色不對,不過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你這是怎麼了?”
秦月搖了搖頭,猛地轉身朝著牢房裏衝了進去,雖然昨兒個他並沒有看見武青顏,但是在牢房裏卻隻有武青顏一個女人,而剛剛他沒看錯的話,那被鮮血染紅的衣衫,應該是屬於女子的衣裙。
麟棋見秦月這狀態不對,也是顧不得什麼軍中的規定,隨著跟了上去,待他跟著秦月撥開了人群,冷不丁不瞧見趴在地上,身上還掛著刑具的武青顏,均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的涼氣。
段染那邊還揪著那幾個隊長沒完沒了,雖然全是怒話,但也是能讓人聽明白,武青顏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這幾個隊長的功勞。
一向如水柔軟,對誰都是微笑有禮的秦月,第一次冷下了臉,也不管在場的有什麼人,也顧忌不了長孫明月和武博弈,當即衝了過去,對著那幾個隊長就是幾拳。
他真的是卯足了力氣,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道,他是真的心疼了,也是真的生氣了。
他秦月的主子,何時輪到別人來用刑?況且他的主子為何會變成所有人仇恨的對象?還不是為了他們的性命,為了大齊這個國家?
可眼下這些士兵是如何報答她的呢?幾個大男人,竟然對著一個女人動用私刑,這樣的不堪,這樣的惡心,簡直是讓他發指。
麟棋反應過來的同時,直接紅了眼睛,一邊咬牙,一邊朝著那些隊長撲了過去,像是瘋了似的連撕扯帶啃咬。
“你們這些畜生!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我的師傅?我師傅豈是你們能碰得?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一時間,牢房裏算是徹底的亂了套,那些原本不敢還手的隊長們,本能的反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