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嬈想著回定北侯府以他一趟, 但是早上的時候,程氏就派了嬤嬤過來,讓她最近不要回去。

“我娘還說了什麼?怎麼突然這麼說?”她覺得奇怪, 想了一下之後問,“是不是二姐出了事?”

嬤嬤有點為難, 支支吾吾著, 最後求饒道:“少夫人快別為難老奴了,老奴不過是個傳話的。若是回頭夫人知道老奴在您麵前多嘴, 少不得怪罪。”

陸雲嬈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不過心裏麵的疑惑更重, 給程氏寫了帖子之後, 等了十來天才回去一趟。

定北侯府要比往日冷清很多, 過往的下人見到她回來,連忙行禮。之後她們便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低著頭沉默地往外麵, 活像是後麵有什麼在追趕一般。整個氛圍異常壓抑,讓人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春實平日喜歡說話, 和府中丫鬟關係都不錯,現在見人這般, 心裏說不出來的怪異, 壓低了聲音和自家夫人說:“這是怎麼了, 奴婢怎麼覺得有點瘮人。”

這何止是瘮人,簡直和在大白天見了鬼差不多。

陸雲嬈直接去了程氏的院子。

程氏這幾日輕減不少, 這時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旁邊還放著還未動過的甜湯。聽見動靜,她才微微睜開眼,見是自己女兒過來, 這才慢慢坐起身子來,“怎麼過來這麼早,路上熱不熱?剛才底下的人才送了一小筐葡萄,讓人洗了送過來。”

下人們一陣忙碌,等她們的麵前擺滿了陸雲嬈喜歡吃的瓜果之後,程氏才揮揮手讓她們都下去。

陸雲嬈將自己在路上遇到的說了一遍,“怎麼我看著那些人,連話都不敢多說。”

“前段時間你大伯母發了火,鬧得厲害,她們這段時間自然是夾著尾巴做人。”程氏說著,手指按上自己的太陽穴,氣悶著:“我都不知道這算什麼事情。”

陸雲妧失蹤之後,不是被他們找回來的,而是半夜裏由三皇子的侍從送回來的。侍從說得隱晦,話裏的意思就是之前陸雲妧失蹤的這段時間一直和三皇子待在一起。

孤男寡女,這個待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是明白的。

謝氏作為陸雲妧的大伯母,自認為對她一向盡心盡力,卻突然被自己的侄女反手捅了一刀,勾搭上自己為女兒選定的夫婿。她一時受不了這個刺激,眼前發昏,死死掐住了身邊丫鬟的手,平靜地將三皇子派來的人送走。

人走之後,她便對著麵前裹得嚴嚴實實的陸雲妧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聲音極冷,“將二姑娘送回院子,她已經病了,不方便見人。你們底下當差的,都要管好自己的手和嘴,不然亂葬崗的地兒可大著呢。”

陸雲妧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辦法和謝氏反抗,沉默地回去,算是禁起來,

與人私通、婚前失貞,不管是那一樣傳出去,陸雲妧的名聲就徹底沒了。可事件的另一個人是皇子,謝氏就算嘔著血也要替她遮掩。

可是錢氏卻是個不清楚的,覺得女兒搭上了三皇子,也突然變得硬氣起來,一番常態衝到謝氏麵前。她見程氏也在,便直接了當地說:“三皇子既然和我們雲妧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肯定是要娶雲妧的。”

謝氏原本就急火攻心在病中,聽了這句話都被氣笑了,“你同我說這話有什麼用,我又沒有你女兒這樣的好本事。你若是心裏覺得憋屈,你倒是過去直接和三皇子說。

錢氏眼裏閃過心虛,她這個人窩裏橫,真到了外人麵前字都說不出來一個。但是對著對謝氏和程氏,她的態度中就多了幾分理所當然。

“你們是她的伯母,你們就不能幫幫忙嗎?再者說,等雲妧成了三皇子妃,肯定會孝順你們的,也會幫襯幾個哥哥。這麼好的事情,你們為什麼大要猶豫。”說完之後,她又將目光對準了謝氏,“總不能因為你的女兒嫁不出去,就要來耽誤我的女兒。“

謝氏眼睛一瞪,一口氣直接沒喘得過來,直接昏死過去。程氏連忙讓人請來大夫,屋子裏一陣忙亂之後,謝氏才慢慢悠悠轉醒。她見錢氏仍舊在身邊站著,頓時猙獰著坐起,顫抖的手指著的錢氏的鼻子,“你給我滾出去。”

“大嫂,我……”錢氏還想要辯駁。

謝氏直接將枕頭砸過去,“不要讓我看見你。”

程氏說到這裏時,還有幾分唏噓,同陸雲嬈說道:“你大伯母一向看重你長姐,現在你二姐橫插一杠搶了這份姻緣不說,錢氏還上趕著說這種戳人心窩子的話。不過最讓我驚訝的是你二姐,平日裏看著最拎得清的一個人怎麼在這時候犯了糊塗。她難不成真的以為有了夫妻之實三皇子就必須娶她?皇後娘娘就是頭一個不會答應的。就算真的勉強真的嫁了進去,皇家之中沒個強有力的背景支持,又何嚐過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