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福爾馬林的味道……”墨子軒閉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氣。
他對這種味道太熟悉了。
聽爺爺說,墨家的祖師爺是一名非常高明的仵作,仵作也就是古代的驗屍官,等同於現在的法醫。
墨家的祖師爺便是通過這些知識創建了自己的流派,而且下了命令,仵作的手藝乃是墨家功法的基礎,若要練墨家的功法,必須精通驗屍。
這也是非常有道理的,驗屍需要對人身體的每個部位都非常的了解,而墨家功法的精髓就在於對身體比其他人要了解的多得多,所以墨子軒也在小時候係統的學習過驗屍這門手藝。
福爾馬林是防腐劑,所以墨子軒對這種味道非常的熟悉。
“聞著這種味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呢……”墨子軒輕聲說道,“隻可惜,爺爺不在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是足夠身邊的人聽到了,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墨子軒。
對福爾馬林熟悉?這小夥是幹啥的?
“屍體的味道……”墨子軒繼續嗅著空氣中淡淡的奇異味道,周圍的人呼啦一下後退了一步。
“嗯,骨骼不錯。”墨子軒睜開眼睛,對著身邊的一個男子說道。
男子愣了一愣,然後逃也似的下車跑了。
穿著白衣袍的男子褪下了自己的衣服,一轉頭就看到了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墨子軒,心中湧起了莫名的異樣感。
“這個人……好奇怪……”他心中暗暗的想到,至於說什麼地方奇怪,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到了目的地,他下了車,猛然想起自己為什麼感到奇怪了。
是墨子軒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含著一股子漠視感,就像漠視所有的生命一般,作為法醫的他很清楚,除了屠夫之外,還有見慣了死人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
待他回過神來,公交車早已跑了很遠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墨子軒是被司機叫醒的。
他這一個多月來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雪地的酷寒,叢林的野獸,沙地的毒物,這些對生命有威脅的東西讓他睡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突然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神經一放鬆,他就睡過去了。
至於說東西嘛,他身上僅有的一塊錢都在投幣箱裏,當然,還有一樣東西很珍貴。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玉掛件,屍語。
屍語,乃是墨家祖師爺的隨身刀刃之一,以細膩為著,細小的刀刃可以挑斷人身體裏麵的任何一根肌肉纖維,而且不會損傷其它的東西,可謂是神兵利刃,無價之寶。
他的爺爺墨長青也就是因為丟失了自己的隨身刀刃,死後都不得入祖墳,隻能孤零零的被埋在無人知曉的雪山之上……
“小夥子,終點站到了。”司機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晃了晃發沉的腦袋,伸了伸懶腰,走下了公交車。
此時天已經黑了。他足足在公交車上睡了一天。
清冷的夜風,墨子軒才微微清醒了一點,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好罷,對於他來說,除了山上,所有的地方都是陌生的。
“正所謂,天為被,地為床,何等悠哉。”墨子軒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從大包裏拿出了一張毯子,鋪在路邊的椅子上,往後一躺,又繼續沉沉睡去……
夢中,他又回到了山上,他和蘇檸正開心的玩鬧著,她拿著一根竹筒往他嘴裏倒著什麼東西,他砸吧了兩下嘴。
這是什麼怪怪的味道……
他細細的品嚐了一下,不好,這是血腥味!
頓時,他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猛地睜開眼睛,一張滿是鮮血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