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嘴裏說出冷漠極致的話,雲舒兒一瞬間死心,徹底清醒過來,心中一陣苦澀。
原來傅瑾南自始至終隻關心她的骨髓,隻關心雲雪兒能不能得救,對於她的死活,置之不理,視而不見。
“傅先生,您先別激動。”醫生壓低聲音,嚴肅道,“雲小姐她方才做了小產手術,所以她現在的身體……”
傅瑾南僵硬在原地,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大聲質問,“你說什麼?她什麼時候突然懷孕了!”
醫生解釋道,“雲小姐腹中的胎兒已經一月有餘了,但她近期一直在抽血,再加上摔傷刺激到腹部,這才造成了流產。”
雲舒兒心揪著疼,抬手輕輕撫在肚子上,為她那還沒出生的孩子感到悲哀。
她烏青的唇勾起一抹嘲諷,冷眼看著傅瑾南,“我還沒死,你肯定很失望吧。”
傅瑾南轉身盯著病床上消瘦蒼白的女人,第一次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恨意。
他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上來的憋悶和陣痛。
這個女人是在怨恨自己?她有什麼資格怪自己,她不配!
傅瑾南受不了她如此模樣,猛地衝上前,一把捧起她的臉,壓抑質問道,“為什麼?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實在難以接受記憶裏總是刷存在感的女人,竟然會將自己懷孕的事情隱瞞至此。
雲舒兒指尖嵌入皮肉內,所有的忍耐潰不成軍,她嗓音枯槁沙啞,厲聲喊道,“傅瑾南!我不是沒有告訴你,我不止一次告訴你不舒服,告訴你我很疼。我好幾次丟掉臉麵,我卑微地求你放過我,可你自始至終從未相信過!”
傅瑾南瞳孔驟然縮緊,前幾日的記憶鋪天蓋地砸來,他恍然想到女人抽血暈倒的時候,想到她在床上抵抗求饒的時候,可是那時候的他,一心隻想著救雪兒,隻覺得她是裝的。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傅瑾南心中的冷意一下升起,他死死盯著麵前的女人,望著那張本美得驚豔脫俗的臉,心中早就分不清對她到底是恨還是不甘。
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雲舒兒心如刀割,曾經她的眼裏都是這個男人,可他徹底毀滅了她所有的愛意。
她偏過頭去,鼻尖酸澀難忍,咬牙一字一頓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離我遠點。”
在她最需要傅瑾南的時候,他總是一次次拋棄她,說出最決絕的話對待她,而現在她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舍不舍得又能怎樣。
“你給我閉嘴!”傅瑾南急得紅了眼,抖動著手捧著雲舒兒的臉,咬牙道,“雪兒的病還沒好,你不許死!”
“夠了!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你不就是惦記著我的骨髓去救雲雪兒嗎?我現在反悔了,她雲雪兒就算是死在我麵前,又跟我有什麼關係!”雲舒兒憤怒地喪失了理智,大聲質問道。
傅瑾南目光有一絲怔然,他不明白雲舒兒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不就是捐獻骨髓而已麼。
雲雪兒推著輪椅進來,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眼底劃過一抹冷意,而後柔聲開口,“瑾南,我聽說姐姐生病了,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