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兒點點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忙問道，“對了，姐姐還好嗎？”
“她死不了。”傅瑾南跟平常一樣，沒有好語氣，心卻沉了沉。
“那就好。”雲雪兒彎起唇角，“瑾南，我現在病也好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傅瑾南不禁皺了皺眉，“嗯？”
“我知道你跟姐姐本身就不相愛，在一起隻會消耗彼此的時間和精力。”雲雪兒放緩聲音，輕輕柔柔地說，“瑾南，我心裏有你。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不如你跟姐姐離婚，我們在一起吧？”
離婚兩個字眼像是一根銳利的刺，冷不丁紮到傅瑾南耳朵裏，他竟生出一種莫名的煩躁和抗拒感。
和雲舒兒結婚的這三年，他的心雖然不在她那裏，也從未想過離婚這件事。
像是塵封心底的秘密被人揭穿，傅瑾南情緒有些怪異，沉吟良久，岔開話題，“你大病初愈，等養好身體再說吧。”
雲雪兒觀察著傅瑾南的麵色，眼底劃過一絲不甘，緊緊攥著他的手，真情流露地告白，“瑾南，可是我真的很愛你。”
“前幾年是因為姐姐我們不能在一起，可現在我的病好了，姐姐心裏也有了別人，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雲雪兒的話倒是提醒了傅瑾南，雲舒兒已經懷過別人的孩子了，他怎麼能忍受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
傅瑾南麵色一瞬間沉下來，“我知道了。”
“瑾南，等姐姐醒了，你還是好好跟她說一下吧。”雲雪兒懂事地靠在他的肩頭，“畢竟我也想名正言順地陪在你的身邊。”
雲舒兒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病房內安安靜靜，沒有一個照看的護士。
她是疼醒的，胃裏火辣辣的灼燒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時日無多了。
雲舒兒捂住肚子，光著腳下床，就穿著身上一件單薄的病號服走出了醫院。
她打車回了傅家，忍痛吃了幾顆止疼藥之後，無力地靠在冰冷的地板緩和。
眼前的屋子熟悉又陌生，這是她跟傅瑾南的婚房，可結婚三年，傅瑾南回來住的次數屈指可數。
雲舒兒苦澀地牽扯唇角，她已經沒有愛了，現在連命都快丟了，在這所剩無多的日子裏，她再也不能留在傅瑾南身邊了。
心中響起一道強烈的聲音：她要跟傅瑾南離婚。
止疼藥起了效果之後，她便撐著地板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長風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隨後走到已經落灰的梳妝台坐下。
望著鏡子裏眼神死沉，唇色蒼白的人，雲舒兒險些認不出自己了，她抬手撫過沒有血色的皮膚，心酸不已。
終究是愛錯了人，徹底把自己變成了麵目全非的樣子。
雲舒兒開始化妝，在臉上鋪了一層淺淺的粉，遮住憔悴的容貌，一筆一劃地描眉，旋開口紅蓋子，塗了個最豔麗的顏色。
化完妝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氣，甚至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可雲舒兒知道，她眼底的光早就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