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酒是用錢買的,這酒是用心釀出來的。沒有可比性!”阿龍忽然想起剛才升月說的話問:“妹妹,你剛才說;你奶奶喜歡聽寧江話、說她是半個寧江人,是怎麼回事?”
“我爸爸媽媽在寧江唱戲時,她在寧江照應,時間一久就會說幾句寧江話。哪裏能說是半個寧江人。不好和你們寧江人比!”升月羞澀的回答阿龍。
“我老家也不是寧江人,我和阿雨都是浙江人。我爺爺的爸爸到了寧江,才變成寧江人。阿雨是爸爸到寧江,他才到寧江的。我們是浙江老老鄉,到了寧江成了新老鄉。你媽媽現在還在寧江唱戲嗎?”
“早就不在了,現在是到處跑。唱戲的哪裏有一個能長期安身的地方,媽媽做怨了這個行當。她不想讓我接班,我也不喜歡唱戲。”
升月一邊說一邊把籃子裏的、石榴、紅棗放在桌子上。她告訴阿龍;這些果實都是自家院子裏長的。秋天的時候把它收好後,把釀酒的壇子打開;把石榴、紅棗裝在籮子裏、放在上麵。再在外麵用東西把它紮牢,慢慢的讓它們將各自的味道攪和在一起。待到一二個月以後,再吃;酒有了果子的香味,果子又有暗暗的酒香味。凡是吃了我家果子的人,沒有人不誇的。
阿龍聽了忍不住連連吃了幾個紅棗,味道真的如升月說的那樣,清香可口,又脆又甜。還有一股桂花的香味。阿龍吃著、誇著。又吃起晶晶亮亮的石榴粒子來。幽幽的甜甜的酸味滿口生津。阿龍連連說;這是自己吃到最好的石榴、紅棗。阿雨、章啟弘也吃了起來,確實口味不同一般,都一起誇起來。
升月開心的笑著說;阿龍哥哥,你要是覺得好吃,回去的時候就帶一些回去。也好讓你的朋友嚐嚐。
阿龍好的、好的、一連串地答應著。
升月把籃子蓋上,她對阿雨說;“奶奶叫我告訴你,你來了朋友,就和朋友一起到我家去吃飯。你們還是學生,自己能省的地方就省省,家裏能吃得隨意,又不要花許多的錢。人生地不熟在外麵不方便,要用錢的地方多。還是省一個錢好一個錢。你們不要見外,園我奶奶的一番好心吧。”
阿龍爽快的對升月講;“謝謝老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會去看她。吃飯的事就不麻煩她,我們會解決的。”
升月看著站在一邊的哥哥隻是呆呆的笑,便說;“你在這裏就不會說話,請他們去我家吃飯的事,應該你說。你心裏高興,傻傻的笑,幾句話都不會說,還要我來說。”
淩升仿還是笑著,這樣的話真的說不出來。他比妹妹想得要多一點,當他看到譚勝龍第一眼的時候。那股強烈的落差讓他產生了惶恐的心跳。雖然他和妹妹精心的打扮了自己,當站在譚勝龍身邊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灰頭土臉。他想用自信來鼓動、穩定情緒、他做不了。他的汗水流濕了內衣,豪言壯語是騙人的鬼話。沒有能力硬要自信,能是說給人聽的,身臨其境的人才知其中味道。他還是堅持著,不想讓自己的萎靡傷了妹妹的心。他覺得與阿龍、章啟弘在一起,五味混雜難說個中滋味。他想不出合適的話說,妹妹又在追著要他說,他這好說:“人家知道心意就行了,去不去那是人家的事!”淩升仿在這一刻,深深悟出救贖自己的自信閘門;渙然冰釋所有人詫異、漠然的目光、隻有靠自身的力量來改變。夢想中便捷之路都是無力沒有用!哪怕最純潔的人用憐恤的目光看著你,都沒有用。那是頭上的星光,他不能給你真正的溫暖。
他看著妹妹那動人的身姿,妙若黃鶯般的聲音。真是錯生寒門,如果她有江溶雪那樣的豪門背景。妹妹的前程誰能預料?生活是多麼的殘酷,人與人之間本來沒有可比性。可是人活著,每一天每一個時刻都在比,而且是痛苦的比著。淩升仿一時蒼然所失,他緊緊的咬著嘴唇,臉上還帶著勉強的笑。他的心情誰都不知道!他暗暗的捏緊拳頭,強忍著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章啟弘看出了淩升仿心裏微妙的變化,他知道淩升仿家裏的情況,他深深知道在生活條件的巨大反差下,所有真誠的安慰都是徒勞的。你就是一個善意的微笑,他也會引起一個驚異的心跳。章啟弘故意的撇開話題說;“小淩,我請你畫的畫,進行得怎麼樣?我還等著你的畫了向大家展現一個驚奇!”
淩升仿的眼裏突然的多了一抹光彩;“還沒有呢!謝謝你的誇獎,我的事多拜托你幫忙。”
妹妹拿著紅棗放在他手裏;“你聽章老板在誇獎你的畫呢!”
“不是我誇獎你,是你畫讓人有值得記住的東西,你的創意,色彩的運用都是獨具匠心。”章啟弘想用這樣的方式,把淩升仿拉進快樂的圈子裏來。
阿龍放下手裏的筷子問阿雨:“小淩會畫畫?”
“不但會畫,而是畫的很好。特別是他的人物畫非常有寓意、看了讓人浮想聯翩。”阿雨向阿龍詳細的介紹了淩升仿畫畫的才能。
淩升仿在一邊不好意思的笑著。章啟弘告訴阿龍;他準備把淩升仿的畫向更大的城市去推銷,將來淩升仿要是出人頭地,我們這些兄弟可要沾沾他的光。淩升仿你有決心做好這件事嗎?
“我也是這樣想!沒有誰活在這個世上;不想改變自己不理想的現狀,不是說想出人頭地,最起碼要讓自己活得有精神,要像一個男人般的走路。”淩升仿心裏很激動,他把手裏的紅棗放在桌子上,開誠布公的對大家說;“我知道你們都是有理想抱負的人,誰都在朝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雖然在你們的背後都有不可明喻的秘密。但是你們對生活樂觀的態度讓我敬佩。還有你們的人格;而不是欣賞你們高高在上,讓人望其項背的富貴家庭。我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不是單一指經濟條件,是爸爸媽媽所做的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