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妍汐心中猶豫不決之時,靳昊對著她微微一笑,在她身邊輕聲鼓勵道:

“相信你自己。”

就隻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仿佛給了沈妍汐無盡的勇氣,因為靳昊就在她的身邊,她心中也升起一股自信。

她迎上她爺爺銳利的眼眸,語氣肯定的說出自己心裏的猜測:

“雖說我不清楚我送爺爺的紫砂壺是如何被人下毒的,但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爺爺之外,就隻剩下您身邊的管家了。”

“還有,被爺爺擱置了那麼久的茶具,為何您突然就想用了呢?而且,剛用了沒多久就發生了這種事,難道您不覺得奇怪嗎?”

想必一定是某種原因觸動了她爺爺想要使用那套紫砂壺的想法,而能激起爺爺這個想法的因素,便是症結所在,深究下去必有蹊蹺。

“你是懷疑我身邊的管家在紫砂壺上做了手腳?”

沈岐生目光銳利的盯著沈妍汐,想要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並不是這樣。”

沈妍汐幾乎未加思索便直接否認道。

雖然管家此刻並沒有在書房之內,然而沈妍汐卻幫對方辯解道:

“管家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如果對您或者對沈家有絲毫的不利念頭,恐怕爺爺您也不會將他留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

甚至於,她爺爺對於管家的信任超過他膝下所有的子女,幾乎沈家的大小事務皆是經過他爺爺授意由管家去處理的,就連她調查下毒一事也是通過管家的協助。

像她爺爺那樣睿智精明之人怎麼可能放任一個包藏禍心的人留在沈家?這樣一想,她便直覺否定了管家下毒的可能。

聽到沈妍汐對管家的辯護,沈岐生不由得笑了,目視著沈妍汐道:

“那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下的毒了?”

對於沈岐生的話,沈妍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但是沉默的態度卻已經表明了她心中的想法。

因為在事發之後,她也從網上調查了很多資料,從認識的警察那裏詢問了一些他們辦理此類案件中的一些隱秘的犯罪手法。

她從中得知,紫砂壺想要內壁也侵染上毒害物質就必須滿足時間、環境等許多的條件,且缺一不可。

想要將毒投進紫砂壺讓人飲下不難,但是難得是讓紫砂壺本身也保留毒性。

紫砂壺本身具有容易吸味的特性,坯體能夠吸收茶葉的香氣,用常沏過茶的紫砂壺,即便偶爾不放茶葉,裏麵的水也有淡淡的茶香味。

所以,若想是紫砂壺胚體保留毒性,就需要長時間、高濃度的毒水浸泡,絕非一兩日之功便能達成的。

這樣一來,有兩個疑點就引人深思了,且不說爺爺的書房是沈家重地,平時都是由管家掌管鑰匙並上鎖的,紫砂壺擺在那樣顯眼的地方,不可能丟了很長時間還不被發現。

而且她也知道爺爺有每天讀書寫日記的習慣,那些事情大都是在書房內完成的,這樣一來就更加排除了紫砂壺丟失的可能。

加上高濃度的毒水很容易被人察覺,若是飲下後果更是不堪設想,而她爺爺據說也隻是昏迷,之後並沒有看到他狀態異常。就連對方在對自己發怒時,也是中氣十足,很難見到虛弱。

正是因為有這麼多的疑點串聯起來,沈妍汐才會有了最後大膽的推測,在靳昊的支持下,她便對此更加深信不疑。

看著她的模樣,沈岐生禁不住失笑出聲,連連搖頭的道:

“隻是我為什麼要給自己下毒呢?”

“你以為我是有意要誣陷你才做得這場局?”

迎上沈岐生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視線,沈妍汐認真的搖搖頭:

“不是。”

“我覺得爺爺您如此做,一定是有更深一層的想法,我猜不到。”

但是可以肯定的事,她爺爺並沒有想要誣陷她的意思,不然,這件事也不會一直隱瞞不說,就連爺爺的兩個兒子都不知曉。

如果那兩位伯伯或著她姑姑知曉自己給爺爺的茶具中‘下毒’的事情,先不論事情的真假,那些人必然早就找上她質問了。

畢竟事情出在她送的紫砂壺上,她有逃脫不掉的嫌疑,她有口難辯。

聽著祖孫兩人的談話,沈輝感覺自己越聽越糊塗,知道女兒懷疑他父親自己下毒,就算他也覺得荒唐無稽,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女兒道:

“妍汐,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爺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呢?”

“下毒這種事先不說是誰做的,但最後傷害的卻是你爺爺本人啊?他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