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華與閑影出了迎賓樓後,並未直接往南城去,而是在城裏四處閑逛起來。
一句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了居民區的一條小吃街,隨意選了個幹淨的攤位坐下,要了幾樣東西。
“殿下,高樓上的人一直盯著,我們怎麼辦?”
“等。”
夜流華正是知道有人盯著,所以才領著閑影在城裏兜圈子。
白日在廣場上,外圍高塔的人給沈輕寒打旗語,夜流華是看到了的。
雖然他並不清楚其中的意思,但卻知道是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而城中這樣的高塔有很多,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塔頂的圓台上站著兩或三人,時刻都在觀察著街上之人的動靜。
塔與塔之間的信息用旗語傳送,迅速且有效。
而早在開城之前,城主府便吩咐過,迎賓樓裏的人是重點監視對象。
因此,夜流華扮作的影心與閑影一踏出迎賓樓,便高塔上的眼睛被盯上了。
高塔上的守衛盯了一陣子後,見兩人隻是在街上吃東西,也便漸漸放鬆了警惕。
而街上的兩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在守衛收回視線,轉向別處的那一瞬,夜流華與閑影迅速的閃入街邊小巷藏了起來。
“人呢?”
守衛再回頭看時,原本坐在底下的人已經不見了:“快傳令下一站,全城搜尋。”
入夜後的玲瓏城,內城與外城形成鮮明的對比,比之內城的燈火輝煌,外城顯得格外冷清。
高聳的盯梢塔自成一景,點綴在兩者之間,仿佛暗夜中的明燈,在為人指引方向的同時,也將街中一切異動傳進了城主府。
今夜,蘇清歡並未在府中,因此守衛來稟報時,見到的隻是沈輕寒。
“啟稟沈總管,夜太子的兩名隨從形跡可疑,似乎是往南城去了。”
沈輕寒眉心一蹙,揮了揮手:“好,我知道了,繼續回去盯著。”
“那這二人?”
南城可是禁地,若真讓這兩人闖進去了,明日小姐那邊……
守衛有些猶豫的開口,沈輕寒也明白此事不可馬虎,提起劍便走出了房間。
“我親自去看看。”
“多謝總管。”守衛這放心退下。
沈總管是小姐最看重的人,有他出馬,即便出了什麼問題。想來小姐也不會太怪罪。
許是那件事的緣故,小姐離家十年未歸,回來卻性情大變,一改以往活潑討喜的模樣。
整個人有些喜怒無常,平時還好,可一旦遇上與那件事有關的人和事,極易動怒。
而南城便是小姐觸之必怒的逆鱗,總管在招親大典上特意提醒,可偏偏還是有人不知死活非要去碰。
再說夜流華與閑影,兩人一路把輕功提到極致,為了避開高塔上的眼睛和城中巡邏的玄鐵衛,繞了幾乎大半個城池,才從內城一路來到南城。
禁地外,夜流華看著眼前雜草叢生的廢墟,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濃烈的不安。
“閑影,小心點。”
“是。”
兩人一前一後,緩緩向裏麵走去,在走了一段距離後,一處被燒的漆黑的亭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月光下,亭子的影子被拉的老長,像極了一把冰冷又鋒利的劍,而那劍尖直指夜流華。
這樣詭異的一幕,讓夜流華心裏有些不舒服起來,可沒等他多想,閑影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那聲音裏滿是驚詫:“殿下,你看——”
夜流華回頭,隻見亭子的另一邊,竟是片一眼看不到頭墓園,院中石碑林立,少說也有幾百座。
看到這些,夜流華終於明白過來這裏為何會是禁地。
“快——”走!
夜流華剛要開口提醒,腳下便是一沉,整個人便從地上突然出現的裂縫掉了下去。
“太子?!”
閑影反應也是迅速,整個人往地上一撲,險險拽住了夜流華的一隻胳膊。
可人是拉住了,不等閑影使力將夜流華拉起來,閑影身下的地板便是一翹,將上麵的人直接翻進了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