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駱也在晚上到達,他問清楚了紅伯兮的狀況,安慰著女兒。也一樣擔憂的關注臥室裏的狀況。
唐琇瑩拉了邱傾城,紅婉兮和邱駱去吃飯。
邱傾城這次沒有拒絕,大概是因為心中有了希望吧。
夜晚十點,臥室裏開始響起如佛音一樣厚重的聲音。在外麵的眾人都被震蕩得腳下發麻,屋子裏的杯子微微的顫動。眾人的血液也跟著蕩漾,這也可見,臥室裏,流紗的發功有多麼厲害。
就像是一萬個和尚在一起合念佛經,讓人心中覺得莊嚴肅穆。就像是已經置身於佛國之中!
臥室裏,柳紅塵緊緊的盯著流紗。流紗的手指在紅伯兮腦袋上運勁,口中不斷發出各種不同的音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流紗的額頭滲出細細的汗水來,她絲毫不知疲倦的念著,這口悠長的氣息,讓外麵的人不由駭然。
佛音整整持續到淩晨六點。裏麵的人沒有休息,外麵的邱傾城一眾人也在守候。
到了淩晨六點,流紗臉色蒼白。實在已經支撐不住,她的手一直在紅伯兮的腦部按摩。這時候,她的音節開始降低,手指移向紅伯兮的身體。
這代表,腦部手術已經完成。最精密的腦部完成,剩下的穴位按摩柳紅塵已經懂得。在流紗微一點頭的瞬間,柳紅塵麵色凝重,接上了流紗的音節。
於是,臥室內,洪亮的佛音繼續堅持。至始至終,外麵的人都聽不出裏麵佛音換了人。
紅伯兮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可以感受到他的血液開始流動,偶爾手指還會微微彎曲。不過他的眼睛始終並未張開。
流紗看著紅伯兮的狀況,並無欣喜。因為他手指的微微彎曲了一下,但這並不是蘇醒的前著。而是因為柳紅塵的真言震蕩。
這等於是在給紅伯兮變相的洗髓,刺激他的生機。也等於是要把坐化的紅伯兮給拉回現實。
坐化,就是要停止生機。坐化的高僧,身體不腐,一旦火化,就會有一顆舍利子。
誰也沒試過把坐化的死人救活。以流紗如來境界的修為,坐化閉氣,最多堅持三天。三天後不醒來,就真死了。
而紅伯兮卻已經坐化了十多天,理論上來說,是絕對活不了了。
柳紅塵一邊給他按摩,一邊真言震蕩。這期間,柳紅塵感覺到了紅伯兮的身體裏,血液的緩緩流淌。
外麵的人繼續守候。
在上午十點的時候,柳紅塵堅持不住。與流紗巧妙默契換防,由流紗繼續震蕩。
佛音震蕩,一直堅持了三天三夜!
但床上的紅伯兮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呼吸,沒有心髒跳動。
倒是柳紅塵與流紗都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流紗先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她揮手阻止了柳紅塵,吃力的道:“沒用的。他全身的血液已經被我們調動,甚至奔騰。但是他的反應跟一個真死人沒有兩樣。最關鍵的,應該還是大腦的問題。”
柳紅塵也已經耗盡了元氣,臉色難看,心中難受欲狂。她真的不甘心,道:“難道他真的沒救了?”
三天裏,紅伯兮的指甲在長新的,胡子也在長。一切看起來都隻是昏迷。但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流紗悲傷道:“我沒有辦法了,或許,奇跡本來就沒有。是我們太想當然了。”
柳紅塵看著床上,紅伯兮安詳的臉蛋,她心中忍不住祈禱,你睜開眼啊,紅伯兮。你經曆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你是命定的天煞皇者,你怎麼可能會死?
邱傾城她們滿懷著希望。
這時,流紗打開臥室門,沉重而悲傷的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紅伯兮……他已經死了,準備安排後事吧。”
清晨的朝都起了晨霧,邱傾城推開臥室的窗戶,一股清新的寒冷氣息撲麵而來。
紅伯兮安靜的躺在床上,他的臉色依然安詳,甚至紅潤。身體也有微微的溫度,他真的不像死了。
在這些天裏,反而,最堅強的人成了唐琇瑩。她會安置別墅裏住下的客人,會照顧妙佳,照顧紅婉兮,照顧邱傾城。
道左滄葉在兩天後離開了朝都,縱然對紅伯兮的死悲痛。但他還需要過正常的生活。在臨走前,道左滄葉對柳紅塵的處境充滿了擔憂。
道左滄葉試圖說點安慰的話時,柳紅塵揮揮手,表示想安靜。她現在,不想去聽關於玄黃帝國隊的以後,不想去想那些俗世亂七八糟的事情。那會褻瀆了她與紅伯兮之間的真摯情誼。
流紗也沒有離開,大抵是心中不甘心。因為每個人都會覺得,也許這是紅伯兮在跟大家開的一個玩笑。他會在某天突然坐起來,然後微微的笑著。
邱駱不放心邱傾城,也沒有去南洋。倒是計雲天和貝仔被柳紅塵派到了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