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不喜歡做鋪墊,就簡單點吧。
那一天,我穿越了。
穿越的過程非常簡單,比我第一回下定決心學抽煙還要簡單。
雖然如此,但兩者的結果卻不盡相同的。學抽煙導致的結果不外乎被我老爸毆打一頓,然後讓我從此對這個老頭產生不敢違抗的敬意。“敬意”那部分可能有點假,但“不敢違抗”倒是真的。
至今每每想起此事,我的屁股都隱約有點兒痛。真的。
至於穿越的後果讓我隻覺得——還不如回到童年那會,被我老爸抽起來打一頓呢。
那一天我穿著人字拖,活像個二十七八歲但一事無成還不願意找工作的主兒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煙抽光了。
然後就在隔壁美宜家裏買了一包。
然後在路邊點了起來。
然後就穿越了。
想想看,整個大街車水馬龍喇叭不斷,路上的行人還沒斷魂呢,突然之間,全世界安靜了。
戴上耳機未必讓你與世界的喧嘩無關,但穿越可以。那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全變了樣,我突然出現在一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那草才剛剛沒過腳跟,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初春的樣子。天空漆黑一片,但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取而代之的事數之不盡,又微微發亮的泡沫。
“What the……佛科?”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佛曰走天下,於是這便成為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第一聲驚歎。
草原上,盡管天空是如此的漆黑,唯一的光源還是那些奇形怪狀的泡沫,可卻不知為何的,整片草原像是有一道晨曦的陽光給撒上去一樣。
簡單點說,就是明明沒有太陽,卻像是白天。
起了個怪了,這光線是從哪裏來的?
在我的旁邊還有一張長長的石椅,在公園裏比較常見的樣式,我當時想也沒想,就坐上去了。
正當我感歎這是哪門子的綁架時,石椅上突然出現一個老頭,他就坐在我的旁邊。
“What——!the——!佛科!?”
我整個人被嚇得彈了起來,還順便讓自己情不自禁地再來一句佛曰。不過佛沒有這樣說過,這是我自己編的。
“你能用中文不?我對英文不太熟練。”
那老頭說。
“尤其是中英混合體。”
我仔細一看,他白花花的頭發紮著一個比我手板還要短些的馬尾辮,一身紅色隔條西裝,手上拿著一支木杖,好幾隻手指上帶著五彩斑斕的寶石戒指,腳板上還有一雙閃閃發亮皮鞋。
整得跟英式紳士似的。
“你……您怎麼稱呼?”
“我是這裏的乘務員。幸會。”他伸出右手。
我也伸出收去握了握。
“哦,幸會幸會。”
“不過一般人都叫我‘造物主’。”
“……”我趕緊把伸出去的收縮回去。
“別驚訝,我隻能算是半個造物主而已。”
不,我更驚訝了。
“上帝您……把自己砍一半了?”
“哈哈哈哈……”老頭子笑了笑:“隻是觀念上的問題而已,在你的觀念裏我是造物主不假,但在我的觀念裏,我隻能算半個。”
“那……”我指了指周圍:“這地是天堂?”
“不是。”
老紳士搖搖頭。
“地獄?”
“也不是。”
老紳士再次搖搖頭。
“那這是……”我懂了:“哦,我懂了,我一定是抽煙時猝死了,然後您老人家來審判我?”
“也不是。”
老紳士第三次搖搖頭,接著,他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說:
“坐。”
我謹慎小心地坐了上去。
“你看這裏像什麼地方?”
“草原。”
老紳士笑了笑:“其實也可以是個餐廳。”
他話說完的一瞬間,整個草原突然變成了一所高檔無比的法式餐廳。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四處看了看。
這地方隻有我們兩個,沒有窗戶,全是些高級的裝飾品。而我們不知何時就在一張高檔的餐桌上相對而坐,眼前的是我不知道價格也不知道何等高級的牛排,此刻正冒著熱騰騰的蒸汽。
我懂了,上帝老人家正在對我展示他的神威。
我立刻跪在地上,對上帝叩起頭來:“上帝老爺請恕我多有得罪,我平時就是個小屁孩一名,沒有做過什麼錯事,也就是小時候不懂事偷窺過張小花那個小天才洗澡,還偷偷裝模作樣低學過抽煙,不過被我家老頭子給教訓過了,所以請您老人家審判時輕一點,謝謝!”
“哈哈,起來吧,我不是審判你的。也別叫我上帝,我不是那樣的主兒。”
“是的造物主,明白的造物主,我懂了的造物主!”
“哈哈哈,起來吧。”
我剛抬起頭來,卻發現不知何時起,這地方又變回了剛剛的大草原。而上……造物主則還坐在那個石頭長椅上,持著手杖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