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同您說,”管家鬆開手,又恢複那副禮貌而溫和的模樣,“我們這兒,晚上不能靠近森林,就是白天也最好不要深入。”
肖源揉了揉手腕,警惕地看著他,“為什麼?”
“這座山雖然屬於老爺的領地,但裏頭卻一直沒什麼人去過,有不少野獸,還有貴族老爺們約著來打獵。”管家伸手示意接過肖源的花盆,挑了些鬆軟的腐葉土幫他換了,笑容依舊,“我陪您回去吧。”
肖源遲疑地往身後看了看:那雙眼睛已經不見了。
“……好吧。”
這個世界上,比光傳播得更廣的,可能就隻有小道消息了。
不知道已經傳播了多少遍,等小草精埋在枕頭裏,被敲門聲吵醒的時候,已經轉變成了這個樣子——
門外的格萊尼斯聽起來語氣特別幸災樂禍,“我聽說你昨天晚上偷溜出去吸收日月精華了?”他爆笑,“你是不是……”他好歹沒有說出最後一個形容詞。
肖源:“……”什麼日月精華?嚴重缺乏睡眠的小草精陷在了鬆軟的羽毛枕頭裏,小小短短的四肢在枕麵上憤怒刨動。
啊啊啊!想暴揍男友腫麼破!
“快換好衣服,”格萊尼斯又敲了敲門,“去城裏。”
肖源翻了個白眼,細聲細氣地說:“不要!”他迷迷糊糊地抓著光滑的枕套,直接從上頭“咻”地滑進了被子山裏,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要知道體型差導致的最大難題,就是轉換後衣物的嚴重不合身。小草精蜷縮在被子裏,“坦坦蕩蕩”地麵對精生,舒舒服服地迎接清晨的回籠覺。
門口精神奕奕的格萊尼斯等得不耐煩,聲音提高了些,“怎麼不說話?”
唉,好煩。肖源被他吵得睡不著,眯著眼睛爬起來,扯了一大堆餐紙裹住自己,往門口慢慢磨蹭這“萬裏長征”,直到格萊尼斯著急得都想破門而入了,才爬上門把手,衝著鎖口懶洋洋道:“我白天不見客的。”
接客、白天不見人……格萊尼斯瞬間驚怒不已,“哈?你以前做什麼的?”
肖源還沒睡清醒,費力想了想,“給人快樂,”植物殺手養草的唯一成功案例,“陪你…老總吃個飯逛個街,”再賣萌換小火車什麼的,“用自己的美貌推銷一下個人產品,”Magic Plant寵物高定賣得多火呀,“總之,”他輕飄飄地總結,“主要就是等著金大腿承包。”主編大人壕氣衝天。
格萊尼斯雙目失神,仿佛聽見了世界觀破碎的聲音。
他憤怒不已,又有受到了欺騙的委屈,把門拍得啪啪作響,“不行!你快給我出來解釋清楚!你以前到底給過多少人……快樂!”
肖源挖了半夜的土,還得親手種自己,就隻眯了一小會兒,現在趴在門把手上都禁不住打了個小盹,“哎呀,”他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那怎麼數得清嘛!”小草精的粉絲可多了呢。
“不說了,”他敷衍地“Mua~”了一口,仿佛曾曆經花叢的倦懶與熟練,“讓我先睡個覺。晚上再約哈。”他輕車熟路地爬下去,就近找了個軟墊把自己埋了進去。
剩格萊尼斯一個人在外麵眼紅紅地又急又氣。
怎麼會這樣?小卷毛老爺滿心悲憤地納悶中,他明明是來嘲笑兼警告這個男人,讓他認清身份,不要瞎想豪門宅鬥的啊!
——
人總是要為了自己說過的話承擔後果的。哪怕隻是那麼隨口一說。
“都說了……”肖源坐在車上,看著座位另一頭抱著手,恨不得和他隔開幾萬裏的小卷毛,心情複雜,“我不是做什麼夜裏街上生意的。”
“那你是做什麼的?”格萊尼斯臉上明顯寫著不信。
肖源想了想今早上自己說的話,一時也覺得難以啟齒。是啊,肖源禁不住按住額頭,主編家的小草精就是個這麼靠賣萌撒嬌求生的家夥啊,那還是你自己主動把我寵上天的呢。
我能怎麼辦?小草精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