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呢，那隻小倉鼠就給表演了一個‘飛速跑輪’。那個主考官就問它, 如果有緊急情況發生的話，它會不會利用自己這種撒歡的速度去報信。結果你猜它說了什麼？”小草精坐在格萊尼斯的口袋裏，笑得花枝亂顫, “它說，那我肯定先逃跑啊哈哈哈哈哈！”他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笑出眼淚。
格萊尼斯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習慣肖源這種隨時隨地都在給自己找快樂的性子了, 連“……”都沒露，淡定地問道：“那隻量子獸也能說話？”
“不是呀, 它隻會吱吱叫。”肖源搖搖頭。
格萊尼斯皺了皺眉，“那你怎麼會明白它的意思？”
肖源憋氣努力想了會兒, “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完全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 非常堅持地要繼續和格萊尼斯分享今天的“幼兒園個人表演秀”。“然後一隻鼴鼠也跑出來了，你說鼴鼠還能表演什麼？”他拍手大笑，“結果它表演了一個噴火秀, 吐了幾個小火星子。”
“你呢？”格萊尼斯打斷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胸前的小草精，“你做了什麼？”在上午的時候, 他就在課堂上收到了係統將他的量子獸列為B級別, 且附上了“列入特別項目觀察名單”標注的通知。即使是他, 也實在猜不出來肖源會展示些什麼——
他有過以小草精的體重能借助風力的一些設想, 也擔憂過這隻假量子獸會不受控製地在很多人麵前變成人類形態的最糟情況。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想不到有什麼情況會導致肖源在第一次量子獸考核上就收到這樣的評判，甚至連他如今的評級都高了一級。一直等到放學時來接肖源, 他都在竭力忍耐著違背自己意願的擔憂。
“嗯？”肖源歪頭，“你是問我表演了什麼能力嗎？”他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畸形的泥巴小毛蟲，高高地舉起給格萊尼斯看，“我捏了一個泥巴小人。”
格萊尼斯：？？？
莫拉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什麼問題，遲疑地問道：“這條……小青蟲，做得還挺可愛的？”
肖源麵帶鄙棄地瞅了他一眼，“什麼蟲，我都說了是人了。”
正在莫拉努力分辨之際，魚頭小人拉了拉他的衣服，緩緩伸手指了指格萊尼斯，又慢吞吞地收回來，向莫拉比了一個大拇指。
格萊尼斯：“……”
莫拉察覺到了什麼，天真地問了一句，“怎麼啦？小源的評價等級不怎麼好？”
“不。”格萊尼斯麵色複雜，“B級。”
莫拉：！！！
今天所有接受初次評審的小量子獸中，隻有一個準A級（莫拉堅信如果不是在展示的時候，那隻熊貓量子獸太過沉迷於cos兔子，這個“準”字完全不至於），兩個B級。莫拉在風中淩亂，看著眼前舉著泥巴小蟲的小草精心情沉重，“也就是說……小源和那隻噴火鼴鼠是一個評級？”
聽說今天初級量子獸的評判官是學院中最嚴格、眼光最高的資深教授。
——現在他們不這麼以為了。
莫拉偷偷地問自己的莫拉二世，“今天你們的主考官嗑藥了嗎？”
二世：“……”
格萊尼斯的目光轉向了再一次在天空中交彙的晨曦與黑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聲音很輕，“即是說，現在把我推向戰場的時間又近了一些。”他轉而看向滿臉呆滯地抱著小蟲的肖源，黑發被晚風吹得遮住眼睛，“我該感謝你。”
肖源：“……誒？”
——
在乘坐公共飛行器的路上，肖源一直小心翼翼地看著格萊尼斯。而後者隻是始終看向窗外，被金銀相間的光照亮刀削般深刻的側臉，而目光飄遠。
“你今天怎麼了？”肖源沒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已經把泥巴小蟲丟掉了，髒兮兮的小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也不知道他們這麼缺少擅長手工的人。”他依然對這個結果十分茫然，“我就推銷了一句，說你的手工活和我一樣好呢。”
莫拉和二世：“……”這位小兄弟哪來的自信啊？
格萊尼斯沒有回頭看他，藍色的眼眸被光線照映得仿佛海浪波瀾閃光。他露出一個無法分辨是真意還是嘲諷的淺笑，“與你無關。別再亂猜。”肖源煩悶地坐了回去。
莫拉輕輕向肖源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他不願意說，你可以去問其他人啦。不過別問新生。”他愁眉苦臉，“我周圍的新生也都是和我一樣，鄉下星球來的，消息落後了幾百年。”
肖源：“……”
他同樣壓低了聲音，“可那些人全都是格…我主人的敵人，怎麼會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莫拉疑惑地看他，“這是肯定。可你是量子獸呀。”他說道，“量子獸和量子獸才在一起交流的，不是嗎？”他笑了笑，“反正量子獸都這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