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係統設置的最高法則，在活動正式開始後，所有人，包括國王、包括係統，都沒有任何途徑插手這一場比賽。即是說，係統的本意在於“保證比賽的公平”。
直到這場已然扭曲了本意的挑選季進入了第五天的時候，一切都悄然發生了改變。
格萊尼斯走在古老建築的廢墟之中，手中握著一把劍。倒下的神祗雕像已經被經年的風沙腐蝕得十分嚴重，但其龐大的殘骸還依舊會令人深感震撼：當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格萊尼斯經過時，甚至還遠不及雕像的腳掌高。
緩步跟在他身旁的，是如今已經完全成熟的狼。
它的身長超過兩米，直立起來幾乎覆蓋人類，體重超過兩百斤，且每塊肌肉都十分堅實。全身為罕見的全黑，厚而長的皮毛不僅加大了它身材上帶給人的魁梧感，也意味著它的棲息地應該來自極寒地帶，屬於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依然能存活下去的物種之一。
在幼年期由於離開主人太遠而導致的孱弱，在這短短的一周中完全改善。現如今，它顯然正值壯年，偶爾打個哈欠，也能看到那些巨大而鋒利的牙齒，無需真正體驗，就能想象出它驚人的咬合力。
不過，就是這樣一人一狼氣勢強大的場景裏，一隻才人類拇指大小的小人很直接地毀掉了這種氣氛。
小草精全身都裹著一條防曬的小帕子，隻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抓在狼的皮毛上用於固定的小手上，也戴了一雙精巧的繡花小手套。
——說來不好意思，他身上的衣服全都來自於旁邊那位“酷炫”的狼主人親手提供。
小草精仰起頭，看旁邊的格萊尼斯，“就這樣真的可以嗎？不是說這個節目是全聯邦直播的嗎？你的量子獸……”
格萊尼斯之前隻淺顯地解釋了幾句，還不足以打消肖源的擔心。而在今天過後，他似乎終於能夠確定了。格萊尼斯勾了勾唇角，“在今天中午，係統已經同意了。”
“同意了什麼？”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發生以前，會把我的行蹤從所有直播中跳過。即是說，如果我們不在最後觀眾隻剩下十幾人可看的情況下故意曝光，在這樣同時有上千人參加的活動中，幾乎沒有被識破的可能。”
小草精張大了嘴，拉下了一點圍巾，“那係統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呀？”
格萊尼斯帶著些愉悅與諷刺笑了笑，“我們應該感謝……這一次作弊的參賽者們幫助了我們。”
“負責‘挑選季節’的人工智能被設置了第一守則：禁止一切外部幹涉的手段。這意味著即使是AI也無法中途叫停。”
“哦……”肖源迷茫地點了點頭。
“而下半句則為‘保證賽事盡可能的公平。’”格萊尼斯的心情顯然不錯，“這次的挑選季主題，是首次由AI與人類一同製定的。”
“隻要有人類的涉足，尤其還是……”格萊尼斯挑眉，“我們尊貴的國王陛下的介入，保證絕不提前泄露的準則就是一個笑話。”
“但真正讓我確定的是，這一屆的參賽者都很強。”格萊尼斯緩步走過，身後留下一串人與狼的腳印，“強得遠超以往的平均水準。”
“而他們的首要目標，並非排除同樣強大的團體，而是一個一個地獵殺量子獸弱小的向導。”
肖源張大了嘴，“他們全都是衝著你來的！”
格萊尼斯搖搖頭，麵露諷刺，“我已經足夠把他的智商放得夠高，而他總是持續給我帶來‘驚喜’。”
“什麼驚喜？”小草精被他拎上了肩膀。而狼卻突然急速往前跑去，很快就從廢墟中消失了蹤影。
“此次比賽被AI判定為嚴重有失公平。就在中午的時候，本屆參賽者的死亡率已經超過了AI被設定的最高界限。”
“在兩天前，死亡率達到明麵上的限度時，我向它提出了交易。”格萊尼斯說道，“我從內部為它把‘公平’扳回正軌，而它從外部為我遮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