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無垠的黃沙之處, 是一片很難容許體型較大的生物平緩行經的險地。風稍稍吹動,沙子便如同薄紗般, “沙沙”飛速變幻形貌。
或許隻有獵豹這種生來就身輕體軟的食肉動物能在這裏雍容緩步。
喬西就是這樣一頭年輕的雌性獵豹量子獸。
它的主人在AI進行分區時,意外迷失了路線。從新的一周開始,直到現在, 在長達一個白天的跋涉後,她們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確定, 自己的的確確被AI遺忘到了搶分區域以外。
梅麗莎·瓦格納把褲腿紮緊,走到了自己量子獸的身邊, “你發現了什麼?”
喬西站在一塊被風沙剛剛吹出一點痕跡的石頭上麵,脖子挺直, 夕陽的金紅光芒把它的皮毛照得燦爛無比。它眺望了一會兒, 遂轉頭給了主人一個眼神。
梅麗莎趕緊伏下來,眯眼往同樣的方向仔細觀察起來。
倏地,她睜大了眼。
“那是——”
小草精把一根細細的藤蔓捆在自己肩上, 身後拖著一片小小的葉子。
直到梅麗莎和喬西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走過來的時候,他還在費勁“哼哧哼哧”地進行一場艱難的托運工作:內容是半塊手指大的小小蜂巢。
小草精的腳步在沙子上留下了一串特別小巧的腳印,身上穿著毛絨絨的小熊服, 看著就和一隻小蜂鳥一樣, 既辛勤……又辛勤得讓人同情。
這隻極其小而獨特的量子獸很顯然缺乏警惕心, 一直等到梅麗莎的影子都從後麵蔓延到他身前了, 他那個小小的身體才猛地一僵,脖子緩緩地扭過來,“……噫!”連搬運的貨物都鬆掉了。
盡管作為哨兵中比例較少的女性, 且量子獸還是貓科動物中正麵硬剛能力不怎麼強的獵豹,梅麗莎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十分高冷而堅強,讓身邊的男性哨兵被唬到直接把她當成了同性。但實則內心裏,梅麗莎還是一個從小就必須和粉紅色的玩偶一起睡覺的小女孩。像眼前這樣一個簡直符合了所有萌的標準的小草精,簡直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梅麗莎不禁露出了一個癡漢的笑容。
肖源:“……”
我、我的天哪……
小草精現在的心情非常沉重。
作為一個昨晚才真正破開了魔法師禁錮的藍孩紙,他非但沒有享受到第二天吃紅豆飯、被黏黏糊糊地表白等等一係列後續福利,還得一瘸一拐地給自己穿好“加害人”提前準備的小衣服,然後發愁地蹲在已經昏迷的“加害人”麵前,努力思考著要怎樣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全世界也沒有他這麼努力乖巧的量子獸了吧(假的)。
小草精跋涉了千山萬水(離洞口僅五米),經曆了千難萬險(向一群經過的蜜蜂量子獸賣了幾個萌),終於才得到這小小的一點食物,打算帶回去給拔♂就倒的不爭氣男友。
然而——
小草精哭喪著臉,看著眼前圍住自己的巨大的獵豹與人,以及她們臉上不知道該怎樣描述的古怪笑容,覺得自己是沒辦法再見到格萊尼斯一麵了。
他小小地抽噎了一聲,把蜂巢抱進了懷裏,“給、給你……”小草精踮起腳,白胖的小臉變得皺巴巴的,圓圓的眼睛裏也閃動著點點水光。
“給你……你放我走吧。”小草精委委屈屈地向“惡霸”妥協。
“哎喲,我的天啊!”梅麗莎按住了鼻子,往後一仰,覺得自己是不能再好了。
她俯身,用自出生以來,最溫柔、最親切的聲音引誘道:“你的主人在哪裏呀?”
圍我還不夠?還要連家底一塊包抄?小草精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走失了嗎?”梅麗莎驚喜道。她的獵豹看不過眼地拍了她一爪子。
“哦,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那你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找呢?”梅麗莎繼續誘哄道。而在心底的更深處,她也有了一個小小的“大齡青年焦慮症”問題:有這、這麼可愛的量子獸,他的主人一定也特別可愛吧?
想結婚!梅麗莎捧心。
對她的NTR想法還一無所知的小草精遲疑了會兒,又搖搖頭,“不要。”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聲音總是特別奶氣,就是自己也控製不了,“我要自己找。”
真是個警惕的向導量子獸。梅麗莎特別可惜地蹲下來,“那好吧。”她看著小草精,心裏滿滿地裝滿了雲朵般的軟和,她實在忍受不了,懇切地說道,“那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拍個照呢?拍完我們就走啦!”
肖源猶豫了一會兒,對比了一下那隻獵豹和自己的體型差,還是點了點頭。
小草精在梅麗莎頗有經驗的指揮下,抱著被葉子裹住的小塊蜂巢,站到了梅麗莎的雙手手心上。一旁的獵豹也突然湊了過來,頭靠在主人的手旁,森白的牙齒看得肖源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