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感受到涼意,我的心也跟著墜向了萬丈深淵。
自從在夜場做舞娘那時起,對我而言,安全褲就是一種極富象征意義的衣飾。
它代表了我與肮髒世界之間的一道屏障。
此刻被強行褪下,心理抵禦力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大概是觸底反彈吧,自我保護意識猛然強烈起來。
我告訴自己,不管是否能夠逃脫被強暴的命運,我都必須做點什麼。
既然擺脫不掉對方的嘴唇,索性反其道行之,化被動為主動,毫無章法地吻他、啄他、啃他、咬他。
這真的不是被嚇瘋了,而是在賭。
如果對方是個變.態,麵對我的反客為主,他很有可能為了無限度地助性而延緩實質性的侵犯。
相反,如果對方的性.心理還算正常,被我這麼一通煞風景地反撲,極有可能敗性。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會為我多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果不其然,他終於有了回應。
不過,卻並非我預料的那兩種情況。
——禁錮我的那隻手把我摟得更緊,另一隻手則不輕不重地拍了我兩下。
“啪啪”作響,帶著戲謔之意。
由此可以斷定,此人是變.態無疑了!
我正準備搜腸刮肚地尋找對策,嘴唇卻遭到了報複性狠吻。
痛感很真實,亦令人憤怒。
我腦袋一熱,不管不顧地弓起膝蓋,往他的襠部撞去。
遺憾的是,他的個子比我高出太多,再加上位置沒有找正,我的膝蓋被他結結實實地禁錮在了兩膝之間。
對方的玩心似乎占據了上風,倒是並不急於攫取我的下半身了。
轉瞬間,我被摁在了牆上,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雙唇疼得近乎失去了知覺。
對峙遠比攻守來得折磨人心,因為根本弄不清敵人的意圖。
身心煎熬之時,遠處傳來卓宵的聲音,“老婆,你在哪裏?”
黑暗中,男人停止狠吮,卻不像是被喊聲給驚到,倒有點像在發呆。
趁此機會,我使出渾身力氣掙脫並推開了他,飛奔著跑出了黑暗區。
幸而安全褲的位置不是很低,沒能影響我逃走。
察覺到那個人並未追上來,我跑到一個光線不足的地方,迅速整理好衣服,然後快步走向站在門口的卓宵。
“你去哪了?手袋怎麼掉在了這裏?”他舉著我的白色手袋,急切地問道。
不知嘴唇紅腫成什麼樣子,我依然一隻手掩口,用另一隻手接過手袋,若無其事地回答,“沒去哪兒。”
——為免橫生事端,再加上壞人沒有得逞,姑且隱瞞剛剛的事情。
卓宵不疑有他,攬著我的裸肩,柔聲細語,“老婆,我們進去吧!”
“宵哥!”我停在原地,“唔,我好像有點感冒,想回家休息。”
“可是鄭總剛才明明白白地交代我,一定要讓你多陪陪蔣先生。”他的語氣稍嫌發硬。
“你們男人談生意,要我陪著做什麼?”我的腦袋真的疼了起來。
卓宵定定地望著我,“鄭總說,蔣先生下車之後多看了你幾眼,你卻連瞧都沒瞧人家,想必已經給蔣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我不得不打斷他,“宵哥,如果這位蔣先生真的對我感興趣,想要睡我,你也願意嗎?”
卓宵當即愣住,有點像遭了暴擊,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愕然。
“駱心,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我老婆,我絕不容許你跟別的男人上床!”回神之後,他給出了篤定的答案。
“那就讓我馬上回家。”我第一次這樣駁他的麵子。
卓宵輕嘖一聲,“再幫我一次好嗎?今晚的舞會真的很重要!你不知道,鄭總事先邀請了不下十位名媛,她們早就在此等著了。結果,蔣先生一眼也沒有看她們。如果你再走了,誰陪蔣先生跳舞啊?”
我真的好想大吼:剛剛我差點被強暴,現在不想陪任何人跳舞,隻想回家去洗個澡、睡一覺。
轉念一尋思,以他那個“不達目的誓要磨纏到底”的性格,即便知道了一切,估計還是不會放我回家。
算了,不想內耗,我妥協。
“等我簡單補個妝。”說完,轉身拿出鏡子查看嘴唇。
還好,雙唇沒有破,隻是比平素紅潤許多、豐滿許多。
隨後,我勉強打起精神,挽著卓宵的胳膊,往門裏走去。
“瞧你好像真的不太舒服,要不要我去買點感冒藥?”卓宵貌似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不用了。”
——除了冷,還有點隱隱的後怕,其他倒是沒有什麼。
在電梯裏,卓宵反複叮嚀,要我看他和鄭帛永的眼色行事。
“宵哥,怎麼感覺你像是帶著我去賣呢!”下電梯的時候,我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他一臉錯愕,“我怎麼會給你這種感覺呢?”
我淡笑著擺手,“沒什麼,開玩笑的!”
“以後不可以開這樣的玩笑,多傷感情……”他略有不快地嘟囔著。
走進二十六樓大廳,至少十幾二十道目光投了過來。
有男有女。
女的幾乎都是桂城名媛,男的則是桂城的商業精英。
——鄭帛永是這場舞會的舉辦人,邀請同業前來,無非是想顯示“鄭氏”的實力。
他這種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出風頭的機會。
在宛轉悠揚的樂聲中,卓宵攬著我的細腰,來到鄭帛永跟前。
“蔣先生出去接電話了,待會兒他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鄭帛永的口吻很是鄭重其事。
我當然知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於是,淺笑點頭,“好。”
等待的當口,幾個名媛的竊竊語聲傳了過來。
“瞧她那副假清高的樣子,被男人摟在懷裏跳舞的時候還不是任由撫摸?”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女人,就算主動投懷送抱,也勾不起男人的進犯欲……”
“聽你的意思,是很羨慕她咯?”
“嘁!羨慕她?摸她的男人隻是想占她的便宜,摸我的男人可都是想娶我呢!動機天差地別!我還沒有傻到去羨慕賤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