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耀揚的話,我那幾欲痛碎的心髒又蒙上了一層寒霜。
“我們是姐弟,不可以生孩子。”這是個偽理由。
耀揚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心心,我們不是姐弟。從九歲那年起,我就想要終生嗬護你。”
我執拗地拆台,“那隻是憐憫和同情。”
“不,憐憫和同情總有生厭的時候,可是我沒有。我想把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你,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傷害,我還想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羞赧地停頓片刻,“從十四歲開始,你就是我唯一的性.幻想對象。”
“耀揚,我隻把你當作親弟弟。”這才是最正式的理由。
“因為蔣少恭,是嗎?”耀揚的氣聲黯淡下來。
我毫不避諱地點頭,“是的,我愛他。”
這是我第一次正麵承認自己愛三叔。
耀揚的眉心皺起了疙瘩,“昏睡這三年,我們之間錯過了太多東西……”
我無言以對。
——如果當年耀揚沒有出車禍,正值情竇初開的我們也許真的就能萌生出某種特別的情愫。
畢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是老天沒有給我們這樣的機會。
他沉睡三年,而我,遇見三叔,愛上了三叔。
“心心,能不能答應哥一件事?”耀揚又以兄長自居。
我踟躕著,“你說說看……”
他凝眸望著我,“給哥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我懵然發問。
“別急著跟蔣少恭結婚。等哥身體痊愈之後,給哥一次跟他公平競爭的機會。哥想追你!”說話時,眼神特別堅毅。
我的眼淚克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等他身體痊愈……
這個機會就算我想給,也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為什麼要哭?你就那麼不希望被哥追求嗎?哪怕到頭來你還是沒能喜歡上哥,至少,哥追過你。今生無悔!”他的眼睛也滲出了水霧,“如果連試都沒有試過就判哥落敗,哥不服!”
我擦了下淚水,輕咳之後才說出話來,“我答應你,一年之內不結婚。等你痊愈了,讓你追……”
他開心地笑了,“乖。再有,不許再叫‘耀揚’了,要喚我作‘哥’,聽見沒有?”
“我的生日比你大幾個月呢!”我抽泣著強調。
“傻丫頭,你的生日不準確。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哥哥。”他有點耍賴。
我不再跟他爭辯,盡可能稱他的心,“好,你是哥。”
“來,喚一聲!”他興致很高。
“哥!”我又險些哽咽出聲。
“心心好乖!”他的笑容幹淨得像一掬清泉,“別哭!哥知道,這三年苦了你。等哥好了,一定讓你幸福……”
我俯下身去,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哥,你快點好起來吧……”
他費力抬手,撫摸我的頭發,“為了心心,哥拚了老命也要恢複如初。”
我又想起當初他為了救我而跟流氓拚命的畫麵。
瘦瘦高高的少年,渾身是血,手中揮舞著隨手撿到的鋼筋,把我死死護在身後,嘴裏還在不停安撫,“心心別怕,哥在呢……”
這個守護了我九年的人,老天卻隻容我用十個月時間去疼惜他。
心髒好痛,幾乎窒息。
我的視線又變得模糊不清。
此時此刻,多想窩在三叔懷裏,痛痛快快地大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