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坦克送到犬舍,三叔抱著我回了主樓。
悠蕩在結實的胸口,之前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一路上,他的唇角微微往上翹著,欲笑不笑的樣子,撩得我忍不住想親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不是還有正事要辦,這會兒我早就寬衣解帶、直入正題了!”他忽然咬著牙根說道。
我有些不服氣,“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蟲兒,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他邪肆地露出貝齒,“三叔當然不是駱駱肚子裏的蟲兒,但是三叔會往駱駱肚子裏放蟲兒。”
“蔣少恭!”我當即會意,被羞得麵紅耳赤,“你能不能正經點啊?”
“當然能啊!”他的笑意從雙頰轉到了眼底,“隻要你別有親熱的念頭,我就一定能夠正正經經的。”
——合著他兩句話不離下三路的毛病全都賴我!
再跟這個滿嘴邪理的男人聊下去,隻能有兩個結果,——要麼我甘拜下風、心服口服;要麼他一怒之下他從動口演變成動手。
我不要一直輸給他,更不要被他上下其手、大加折騰。
遂,板起臉,閉口不言。
他依舊笑吟吟的,待到進了樓門,表情漸漸寒魅起來。
沿步梯上到二樓,徑直拐進了走廊。
止步於一處門口,三叔把我放了下來。
房門是鎖閉的,他用指紋開了鎖。
屋子裏,關雪饒垂肩坐著,一頭雞窩亂發,臉色又悲又怒。
“少恭,你在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這是軟禁!”一開口就給三叔扣了頂不大不小的帽子。
三叔沒睬她,攬著我的腰,一齊坐在斜對麵的長沙發上。
“姑媽還在醫院呢,生死未卜,我必須去看她!你得讓我走!”關雪饒繼續嚴正抗議。
——門沒鎖,腿也沒有被綁著,可她就是不敢擅自往外走,非要得到許可才肯行動。
三叔擺弄著我的手指,不冷不熱地開口,“你姑姑死不了。我有話要對你說。”
關雪饒一愣,轉而哂笑,“婚後六年裏,你從來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我,更別提好好跟我說話了。今兒這是怎麼了?居然主動找我說話。”
“你現在,必須跟駱駱道歉!”三叔的嗓音冷得將要結冰。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怎麼?替新歡來教訓我是嗎?”女人“呼啦”一下站起來,“我有說錯什麼嗎?憑什麼給這個小賤貨道歉?她算哪根蔥!”
三叔的臉膛登時覆了一層薄冰,“關雪饒,你再口不擇言攻擊駱駱,我就要破例動手打女人了。”
關雪饒一聽,猝然往後頓了半步,“少恭,好歹我們也做過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打住!”三叔慵懶地半闔星目,“一日夫妻百日恩,指的是有夫妻之實的男女。你我之間,沒到那個地步,也就談不上夫妻恩情。”
女人當即痛色浮麵,“少恭,我那麼愛你,你寧可帶那些不三不四的模特回來過夜,都不肯碰我一下……”
瞧得出來是真情流露,並非演戲。
三叔卻不為所動。
他把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指尖撥弄著我的頭發,閑適開口,“我再說一次,馬上跟駱駱道歉。否則,你在《攝報》的位子就別想保住。不,不止《攝報》,今後你休想再混這個圈子。”
關雪饒頹然坐在沙發上,胸口起起伏伏,喘了好一刻,把眼淚給勾了出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樣子悲戚,跟欺負我的時候是迥然不同的兩個狀態。
“如果你沒有傷害駱駱,我根本不屑理你。”三叔如實告知。
女人淒冷地望著我,“她有自尊,我就沒有嗎?”
三叔看都沒看她一眼,“你爬上我父親的床,然後又同意跟我結婚,就應該想到已經把自尊給丟掉了。”
不料,女人聽了之後卻咧嘴苦笑,“少恭,你吃他的醋了,你介意我跟他睡過!原來你是在意我、喜歡我的……”
自我感覺好到爆,令人懷疑她是不是沒長腦子。
我轉頭看著三叔,扯唇笑笑,替他無奈。
兩根修長的指頭捏上我的臉蛋兒,寒冽的聲線乍然而起,“娶你,就是為了惡心老爺子。這一點,你和你姑姑都很清楚。”
關雪饒並未反駁。
旋即,她歪著腦袋打量我,“這個女人哪裏好?論樣貌,我比她嬌媚;論身材,我比她傲人;論床上功夫,我比她有經驗;論社會地位,我是擁有千萬粉絲的專欄作家……”
三叔嗤笑著打斷她,“可是她身心都比你幹淨。你惡毒,你肮髒,你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
“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不惡毒不肮髒能生存下來嗎?沒有錢怎麼活?”女人極力反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