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無賴的愛情(1 / 3)

旋舞中,三叔的目光像一把刀子,狠狠剜著我的心。

除了閃躲,我別無他法。

“沁沁,你是怎麼跟祝先生在一起的?”蔣天寬驀然發問。

“兩年前,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他救了我。後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我給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含糊其辭,模棱兩可。

眼下,隻求蔣宇崇和蔣少恭不要把從前的種種過往告訴他們的大哥。

如若不然,複仇之路將更加艱辛。

蔣天寬不疑有他,信了我的說辭。

“難道你就沒想過離開祝先生嗎?”他繼續追問。

我笑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如果隻是因為他給你錢花,那你可以換個人。可能得到的比現在更多。”這就開始挖牆腳了。

“祝先生不止給我錢,還給我愛。”我忍不住為老爸說話。

——他給我的愛,無人可以替代。

蔣天寬死死盯著我,薄唇爆出一句話來,“別人可以給你更多的錢和更多的愛。”

這句話可以理解為赤.裸裸的誘.惑。

但,我不準備搭腔。

畢竟對方是老狐狸,節奏太快容易被抓住把柄。

遂,專心旋舞,閉口不言。

老男人察覺到我不想再談下去,便識相地住嘴。

接連又跳了三支舞,撤掉樂隊,重新回到酒會場地。

一路上,蔣天寬的手掌緊緊貼在我的腰間,有點搶奪主權的意思。

他好像忘了,今天是他老婆譚映梅的好日子。

不過,那個婦人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老公跟別的女人如何親近。

她一直跟幾個上了年紀的貴婦在熱聊孩子們的事情。

蔣天寬又幫我拿了一杯哈密瓜汁,他自己則端著紅酒淺淺地抿著。

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內容複雜,好像在醞釀什麼話題。

未幾,老祝快步來到我麵前,隨手幫我整理鬢間的亂發。

“沁兒,累了吧?”當爹的很是心疼。

不等我跟他說話,一隻帶著怒氣的大手鉗住了我的腕子。

轉頭看去,蔣少恭雙眼血紅。

下一秒,我的另一隻手腕被修長的竹指握住。

再看蔣宇崇的臉,溫和不再,臉覆薄冰。

兩個男人分別扯著我的兩隻手臂,三人宛若連成一體的雕塑,靜止不動。

“宇崇,少恭,你們這是做什麼?就不怕被人笑話嗎?”蔣天寬低聲嗬斥。

聲音雖然很小,還是驚動了其餘賓客。

禮貌使然,沒有人圍過來,但都在密切關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講真,我不是那種擅於和男性周.旋的女人,一時間有些不負重荷。

麵對這種突發狀況,垂眸冷靜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蔣老二和蔣老三也在保持緘默,仿佛誰先開口就會變成輸家。

僵持不下之際,老祝寒然出聲,“Lucia是我的人!二位如此越矩,是不是太不體麵了?”

聲音很高,在大廳上空盤旋,所有人都聽得見。

三叔依然沉默,蔣宇崇則囂狂地回應,“她究竟是誰的人,現在還不好說!”

聽這個意思,我很快就要成為他的人了?

嘁,笑話!

微微抬眸,我衝魔鬼露出了淺淺的梨渦。

他以為我在示好,先是頗感意外地發愣,隨後也輕勾薄唇,擠出了魚尾紋。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我惡狠狠地咬住腕上的竹指,牙關緊闔,不留餘力。

積攢許久的怨恨,霎那間傾巢而出。

舌尖嚐到腥鹹的那一刻,心裏痛快得要命。

終於,魔鬼疼得呼吸急促,不得不放開了我的手腕。

我也跟著鬆口,舔舐唇角的血漬,笑眼相對。

“小東西,我的血好吃嗎?”蔣宇崇舉著血淋淋的指頭,溫聲如舊。

“別磨蹭了,快去打破傷風針吧!”我不耐煩地催促,懶的再跟他廢話。

隨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轉頭看向蔣老三。

男人眯起深眸,無法參透目光裏藏了什麼東西。

“輪到我了?”他挑眉問道。

我氣哼哼掙了一下胳膊,無果。

“沒關係,想咬就咬吧!”他朝自己的手努努嘴唇,歡迎下口。

“你不怕疼嗎?”我緩步逼近,高跟鞋在靜謐的大廳內“嘎達”作響。

他笑著搖頭,舌尖又在腮內滑蕩,再現無賴相。

我能感受到無賴的愛情,但,此時此刻,不可以接受。

麵對麵站好,抿唇嬌笑,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

大廳裏接踵響起驚訝的噓聲,——上流社會最受不了這樣的粗魯冒犯。

都說打人不打臉,尤其是男人的臉,打了,就意味著侮辱了他的尊嚴。

但,五指糊在留著美髯的麵頰上,最先疼在了我的心裏。

我死命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屋子裏更靜了,所有人都等著看三叔的反應。

他久久地側著腦袋,保持挨打的狀態,手指卻絲毫沒有放鬆。

這樣不顧顏麵地執拗,令人心碎。

終於,老祝看不下去了。

他走過來,大手覆在蔣老三的手上,低語道,“小子,放開她吧!我會給你個公道!”

聲線極低,隻有我們三個能聽得清楚。

三叔轉視老祝,同樣低語,“叔兒,這可是你說的,別忘了!”

老祝沒出聲兒,微微闔眸昂首,以動作回應。

三叔鼓了鼓腮幫,乍然張開五指,還我自由。

我不敢再看他的臉,冷笑轉身,踱到蔣天寬麵前。

“大蔣先生,你都看見了,我的人身安全已經無法得到保障。所以,可不可以派人護送我回‘戚公館’?”

老祝沒料到我會來這一手,在身後喚了一聲“沁兒”。

我裝作沒聽見,再問蔣天寬,“大蔣先生,可以嗎?”

老狐狸鄭重頷首,即刻揚聲說道,“各位,今天的酒會到此結束。改日蔣某再行舉辦一次更加盛大的聚會,屆時,恭請各位再度賞臉蒞臨,謝謝!”

隨後,吩咐管家恭送賓客。

安排完,當著眾人的麵,走到我跟前,躬身做出“請”的手勢,“駱小姐,蔣某親自送你回去,請!”

話音落地,竊聲四起。

我淺笑點頭,“多謝大蔣先生的厚愛。”

語畢,往大廳門口走去。

不曾看任何人一眼,包括老祝在內。

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權威與實力,蔣天寬並未帶保鏢。

車上除了司機,隻有他和我。

與仇人單獨相處,說不緊張是假的。

但,我敢斷定,老祝的車子一定緊緊跟在後麵。

唔……,或許還有別人。

甫一發動車子,蔣天寬就吩咐司機慢一點。

司機很聽話,打開車內照明燈,像蝸牛似的往前開著。

“沁沁,我瞧著不止宇崇對你有意思,少恭對你更是青睞有加啊!”駛出去沒多遠,老男人便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

我立刻哂笑,“他那是青睞有加麼?明明就是無比憤恨!”

“這是什麼意思?”老臉上故意鋪滿好奇,惺惺作態。

我怕自己忍不住想吐,便挪開目光不去看他,風輕雲淡地回答,“據說,我以前坑過蔣少恭一大筆錢,還把他的愛犬給殺了!”

蔣天寬啞然失笑,“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落跑未婚妻’!不過,這個‘據說’是怎麼回事?”

我不以為意地聳肩,“我失憶了,記不起對他做過了什麼,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不,成天追著我喊打喊殺的!”

——有些事情沒有必要隱瞞,諸如失憶這件事,讓老狐狸知道也沒什麼。

“照你的說法,他應該恨死你了!可是方才他卻喊著號子讓你咬,並且當眾挨了耳光之後也沒有還手……”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容易騙的。

“他說過,讓我盡管招惹他,最後一塊算總賬!”我低頭扶額,掩飾對三叔的心疼,“反正,經過今天這麼一折騰,梁子結得更大了!”

老男人還有疑慮,“祝先生到底跟少恭說了什麼,令他那麼容易就放開了你的手!”

“還能說什麼?當然是用經濟利益威脅他了!老祝有錢,想要搞垮他的西海度假村,就跟摁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我已經黔驢技窮,隻能編成這樣。

好在,蔣天寬信了。

“少恭本來就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他若恨誰,到死都不會原諒。”

“所以他這是要恨我一輩子了?”我順勢板上釘釘。

蔣天寬“嗯”了一聲,“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少恭傷害你的!”

呼!總算把三叔給摘了出去。

哪怕隻是暫時的也好。

“大蔣先生,跟你說實話,蔣少恭再凶狠,也不過是個把心情寫在臉上的正常人。”我扭頭看著老男人,“最讓人恐懼的是蔣宇崇。他的陰險令人防不勝防,真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蔣天寬回眸淡笑,徐徐握住我的手,在掌心揉著,“所以,你得找個能與之抗衡的靠山。方才你也看見了,祝先生根本拿他沒辦法……”

我故作失神,“蔣宇崇是沒有人性的!能夠跟他抗衡的人,豈不是要更加凶殘?我若是落到了那個人手中,照樣不會有好日子過。”

才說完,老男人就把我的手指送到了他的唇邊。

“沁沁,你覺得我怎麼樣?”問完,努起嘴唇,但沒有啄到指頭上。

我凝眸想了想,用上最俗氣的形容詞,“大蔣先生成熟穩重,溫柔體貼,是位平易近人的成功人士。”

他輕扯一側唇角,繼續發問,“由我來保護你,如何?”

“大蔣先生現在不就是在保護我嗎?”我刻意裝傻。

“不!”他的身體貼過來,對我耳語,“我想時時刻刻保護你。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密不分離,貼身保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