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宇崇的話不是說說算了,這一點我敢肯定。
“崇叔,別跟蔣天寬鬥,你鬥不過他……”我明明白白地將他的軍。
他笑著揉摸我的唇瓣,“我沒想過跟他鬥。因為,我根本就不會給他反擊的機會。”
說罷,努嘴吻幹我臉上的淚痕。
每一下都透著小心,生怕弄疼了似的。
可是,於我而言,卻如刀子在割臉。
吻遍臉頰,蔣宇崇放開了我,直起身子。
“你好好養病,不準回意大利。”
“可是蔣天寬……”我假意拿老男人作擋箭牌。
魔鬼在冷笑,“別急!他會有什麼下場,你很快就能看到。”
——對待手足尚且這般冷酷決絕,何況他人。
“你把我父親怎麼樣了?”我的心始終為此高高懸著。
男人抬手摩挲發頂,輕嘖一聲,“早知道他是準嶽父的身份,我就少放點迷藥了……。不過你放心,沒有生命危險。”
我撐著手臂想坐起來,“那他現在人在哪裏?”
“昏迷後被我拖到逃生梯的一個角落,除了有點髒,別的沒什麼。”頓了頓,“你父親身手不錯,應該是練家子。如果我不用迷藥,保不齊能被他打個半死……”
算他還有自知之明。
“崇叔,你先走,行嗎?”我無心再跟他浪費時間。
魔鬼把我半起的身子壓回到病床上,凝眸相望,“一個月後,等著我來求婚。”
落唇,叮了下我的額頭,起身離去。
過了一會,確定他真的走了,我趕忙從枕下拿出手機,撥通狄風的號碼。
“哥,你去逃生梯那邊找爸爸,他可能被人用迷藥弄暈了。”
狄風沒有掛電話,徑自往外走。
隱約聽見三叔喊他,聲音一閃即逝。
“沁兒,你怎麼知道義父被襲擊了?”狄風在疾奔。
“蔣宇崇來過。”我未作過多解釋。
狄風沒有再問,腳步更快了。
一陣靜謐過後,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沁兒,我找到義父了,現在就帶他回去。”語畢,收線。
我焦灼不安地等待著,不知父親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幾分鍾後,狄風背著父親回到病房外間。
我強撐著想下床,眩暈感卻不容挪動半分。
狄風把我抱到外間沙發上照看父親,他則急匆匆出門尋醫。
父親的呼吸有些微弱,我抓著他的手,感覺徹骨地涼。
“爸,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哈……”無助感令聲音發顫。
俄而,醫護人員率先進門,狄風和三叔緊隨其後。
結合我提供的信息,加上醫生的詳盡檢查,確定老祝所中的是吸入性麻醉藥七氟烷,不會危及生命,但是還要三個小時才能蘇醒過來。
醫生走後,我堅持讓狄風和三叔把老祝抬到病床上去休息。
兩個男人拗不過我,隻好照做。
不過,三叔不許我在床邊守著,強行把我抱走。
躺在外間沙發上,我抓住他的衣襟央求,“三叔,等爸爸一醒過來,確定沒有大礙,我們就出院,好不好?”
他沒說話,微微點頭,不停撫摸我的頭發,眼神凝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狄芸送來了美味的菜粥,我勉強吃了兩口,卻“哇哇”吐了一通,枉費了她的心意。
直至過午,老祝蘇醒,病房內才算有了點活絡氣兒。
我堅持要出院,誰攔我跟誰急。
不得已,三叔打電話給冷鐵,讓他從涼城帶著兩個專業的腦科醫護人員到“戚公館”待命。
有了這個安排,老祝和狄風才肯同意我出院。
回家之後,我被三叔抱回二樓臥房,躺下就睡。
昏昏沉沉的,卻是修複性睡眠。
既是修複腦中的血腫,也是修複心理衝擊帶來的恐懼感。
醒來時又是上午,春日陽光映進格子窗紗,落在淡紫色的雛菊花瓣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駱駱……”三叔在喚我。
眼珠兒活動了一下,我轉眸看他。
樣子雖然憔悴,怎麼都擋不住他的帥。
“爸爸還好嗎……”長時間失水,我的嗓子有些啞。
“放心,他很好,沒有留下半點後遺症。”
他起身去倒了杯溫水,回到床邊,把我撈在懷裏,喂了幾口。
滋潤過後,嗓子舒服多了。
未幾,老祝走了進來。
“沁兒醒了?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暈不暈了?”大手揉揉我的發頂,是那種隻有老爸才能給予的寵溺。
我扁扁嘴,“我沒事。爸,你昏迷不醒那會兒,要把我嚇死了……”
老祝笑著睨了某人一眼,“瞧見沒有,這就是‘小棉襖’。”
口吻相當自豪。
某人哂笑,“叔兒放心,我和駱駱早晚也會有‘小棉襖’的。”
老祝當即拉下臉色,“這話說得有點早。駱駱養病期間,我要著重考察你的表現,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