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半路,駱心扭頭看言靳,嘟囔道,“在那麼多異性麵前挑選女式內衣,為什麼你還能那麼坦然?”
問得尚算委婉,沒有直接質疑他的道德操守。
言靳淡然一笑,“小辣椒,如果我告訴你,這是我第一次給女人買內衣,你會相信嗎?”
駱心撇撇嘴,“懂的那麼多,怎麼會是第一次?”
其實真正的答案是,他挑選內衣的常識都是以前跟她同住的時候琢磨出來的。
但,他說出來的卻是,“作為契約情侶,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即便是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隻要肯用心,也可以信手拈來。”
講真,他最想說的是“我愛你,所以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換個說法,就是怕驚到她。
駱心不疑有他,當即接受了這個理由。
“唔,言先生很有契約精神!”
她為之前關於“道德操守”的質疑稍感歉疚,——沒有真憑實據,憑借幾件內衣就給人家定罪,好像不太公平哦!
“是不是那個女人跟你嚼舌根子了?”言先生很敏感。
他嫌髒,所以不願意指名道姓。
駱心馬上想起了關雪饒的話,忖了忖,盡數道出,“她說你對我不錯,還說,你以前可能沒少幫女人買內衣。”
——那是個才認識兩天的人,言先生可就親近多了。
駱心知道裏外,懂得親疏,所以不想隱瞞言先生。
結果,換來一記溫柔的“摸頭殺”,還有“愛寵式”肯定,“乖,不瞞不藏,我喜歡!”
男人頓了頓,麵色稍涼,“別信那個女人的話,她心機太重,不適合做你的朋友。”
駱心把後腦勺抵在靠枕上,“我對這個人原本無感,可是你知道的,人際關係對買手來講很重要。倒不是說她能為我帶來強大的人脈資源,多認識一個人總歸是有好處的。”
言靳沒有再勸,他有自己的打算。
——關雪饒明明認識駱駱,昨晚在酒會上卻佯裝不識,甚至假惺惺地求駱駱救她,這不是陰謀是什麼?
思來想去,還是親力親為看著駱駱比較好。
回到寓所,一進門,言靳就開始脫衣服。
駱心嚇得三步並作兩步地竄開,拿眼角斜睨著他,支吾詢問,“你、你要幹嘛?”
男人輕笑,“當然是洗澡啊!吃飯時辣出了汗,很不舒服!”
——其實他也不是很能吃辣。
駱心如釋重負地撫著心口窩,“那你不會進了浴室再脫嗎?”
“你又不是外人,我在哪兒脫還都不一樣?”言靳走向浴室,還沒到門口,已經光溜溜了。
背影撩得駱某人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
“小辣椒,要不要進來一起洗?”進門前,言靳轉過身來,笑著問道。
A麵乍然撞進眼簾,駱心的目光禁不住直逼重點。
視覺衝擊過於強烈,把她都給看愣了。
“妞,看夠了沒?”男人的聲音痞痞的。
“唔……”駱心猛醒般拍了下額頭,慌忙轉身,“我要去算算,看今天到底花了多少錢……”
他好像偏要跟她過不去似的,“不用算了,都是我付的賬,一共是……”
還沒說出具體數字,駱心便凶巴巴地看向他,“幹嘛?想讓我還錢麼?是你自願付賬,我又沒逼你!今天的花銷權當是我那筆錢的利息好了!”
言靳配合地露出苦笑,“妞,我沒打算讓你還錢。不過有件事你得弄清楚,今天的花銷比你那筆錢還要多,你見過哪家銀行的利息比本金還要高的?”
駱心無言以對,幹脆胡攪蠻纏地蹦出一句,“你像尊大衛像似的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洗澡!”
語畢,一溜煙兒地跑進臥房。
言先生的笑聲追了過來,那是無法言喻的快樂。
安靜了片刻,駱心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璀璨的車河發呆。
她想起了那份契約,第一句話就是“基於駱小姐和言先生都不想再愛上任何人”,……,可是,她好像有點喜歡他了。
要立刻毀約逃走嗎?
還是,將錯就錯地待在他身邊,直至他察覺到她違約、然後趕她走?
回想下午他的體貼表現,她真的有些舍不得!
基本可以認定,除了那個墜樓身亡的未婚夫,不會有男人比言先生對她還要好。
——如果未婚夫對她不夠好,她是不會因為他的離世而傷心欲絕、以至精神世界徹底崩塌的!
可若是有一天,她深深愛上了言先生,而言先生又不希望被纏住,那該怎麼辦?
難道還要給她再來一次滅頂之災嗎?
想著想著,眼淚就出來了。
驀地,一雙溫暖的手環住了她的身子。
特別好聞的皂香氤氳而來,男人的下頜輕輕擔在她肩上,半幹的頭發蹭著她的耳側,呼吸聲真真切切。